夜深人靜的時候,人最容易多想,也最脆弱。
沈慕蕊眼眶有點澀,陸遺風到底要如何才肯罷休,要如何才會痛快地放過她呢?
與其在她這裡白費功夫,還不如另去找個比她好騙的姑娘……
一轉眼,天就蒙蒙亮了。
小雲就住在隔壁,沈慕蕊抽開了門閂,等小雲送水來洗漱。
沒想到,門閂剛剛抽開,門扇就往裡來了,即便沈慕蕊退得快,還是被刮到了鼻梁,酸得差點掉眼淚。
往下一看,門口坐著個人,一隻手杵進了她房裡來。
是陸遺風。
看得出來,他是靠在門上睡著了,等她抽開門閂,他本來靠在門上的身子,立即把門扇擠開了。
驚醒之後,他本能地伸手撐在了地上,以穩住身子。
沈慕蕊瞧見他身上穿著的那件披風,心口好似被紮了一針,她扳著門扇就要合上。
情急之下,陸遺風隻得出手,攥住了她腳踝。
如此一來,他身子便砸在地上半躺著了。
腳踝被人攥住的感覺,很怪異,沈慕蕊隻覺得自己渾身寒毛都立起來了,雞皮疙瘩也是一片片。
她很不適,於是驚叫道:“你放手,放開我!”
陸遺風躺在地上,這個角度看人,挺新鮮的,作為一個男人,他第一眼就看了最該看的地方。
不算洶湧,很秀致……
雖然是借著看她的臉打了掩護,但這赤裸裸的目光,還是被沈慕蕊發現了。
她臉上頓時漲紅,有氣,有羞,更多的是怒。
接下來,羞惱的沈慕蕊拿出了畢生最大的膽子,抬起另一隻腳,照著陸遺風的手腕就踩了下去。
陸遺風的臉又綠了。
他的手抖了抖,卻沒鬆開,依舊抓得死緊。
“慕蕊,你竟舍得這麼對我。”
這話聽起來,又像控訴又像委屈,還有點兒像,撒嬌。
沈慕蕊隻覺得心口又被紮了一針,她就該舍不得是嗎?他是不是吃準了她舍不得,所以屢次過分?
剛剛那一腳,即便惱怒,她多少是收了勁兒的,這下子,她不想管那麼多了,咬著唇閉了眼,狠狠又是一腳。
這回,她腳底落了空,跺在了地上,沈慕蕊隻覺得腳底心發麻,差點沒站穩。
陸遺風鬆手之後,以最快的速度站了起來,沈慕蕊很快反應過來,在眼前人影發花的時候,就退了後,將門扇使勁兒合上。
陸遺風的速度比她快,但他不敢硬推,怕把她推倒,所以隻能伸腳去卡著。
誰知,他速度慢了點,伸進去的不是腳掌,而是腳尖……
陸遺風將手撐在門框上,呲牙咧嘴,小聲抽著冷氣。
下一秒,他忽然被人扒開了,有這個力氣的,必然是男人,不會是小雲。
轉眼一看,果然是流光。
陸遺風將那隻腳落地,卻不敢著力,他歪著身子,很快將怨氣轉移:“怎麼又是你,你就這麼閒?”
其實流光心裡也有疑惑,他竟不知道陸遺風是何時、又是怎麼進了院子的。
瞅了瞅陸遺風的腳,流光冷嘲道:“陸公子,你似乎傷得不輕。”
陸遺風正想強撐麵子,誰知低眸一眼,已經有血色透出來了。
格外地紮眼。
陸遺風強笑,他可不能在流光麵前丟了醜,主意一來,他就轉了身,一巴掌拍著門上。
“慕蕊,你這是謀殺親夫嗎,我流血了,不信你出來看看。”
流光:“……” 他好像,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