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她裝作什麼也看不懂的樣子,將小瓷瓶收進了袖子裡。
連翹的臉頓時綠了。
三師兄覺得師父的氣好像消了不少,便主動道:“師父,小師妹一人連闖了五關,很是厲害啊。”
男人瞧樓千雪一臉心虛,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知道三徒弟的尿性,不與拆穿。
這樣子落在連翹眼裡,就成了‘很滿意’。
她心底翻湧的酸意壓也壓不住,脫口而出道:“三師兄,你這話騙騙小孩子也就罷了,居然拿來騙師父,你當師父好騙?”
三師兄瞧師父麵上無異色,便皺了皺眉。
“連翹師妹,你今日火氣有點大啊,明明這麼冷的天,到底是誰惹你了?”
連翹冷冷哼了一聲。
到底是在師父麵前,她說話也有點顧忌,隻不服氣道:“我隻是覺得幾位師兄有點失職罷了。”
這話說得很直白了。
幾位師兄給一個外人放水,她是站在天山派的角度來看事情的,並沒有帶個人情緒!
這話,四師兄興許會信,但三師兄是絕對不信的。
因為,他知道連翹師妹的心思。
這裡人這麼多,他也不好說什麼,隻打了個哈哈,很自然地將話題引開:“師父你瞧,大師兄就快敗下陣來了,哎呀,已經敗了!”
“……”
百裡雲瀾一直覺得這三師兄挺有意思,說他聰明吧,有時候又顯得缺心眼兒。
就比如現在。
樓千雪的唇角也彎了彎,她看過去,隻見大師兄被摔出去,撞在剛剛比試用的冰塊上。
那冰塊本來就有裂痕了,被大師兄這一撞,就碎裂開來。
“嘶……”
三師兄替大師兄感覺疼。
冰塊雖然不如石頭硬,卻也不軟啊。
“大師兄!”那頭的六師兄擔憂地喊道。
這邊的天山派掌門也蹙了蹙眉。
他的大弟子,這幾年來,還未曾遇到過對手。
邊上的百裡雲瀾忽然道:“師叔。”
男人偏頭,百裡雲瀾低聲道了句什麼,男人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連翹見此,就在邊上道:“師父,這人是中間換上去的,大師兄一人打了兩場,這不公平!”
三師兄撇了撇嘴,在天山派,還談什麼公平……
樓千雪雖然高興,卻也沒有表現得太明顯,她直接忽略了連翹的話,五指捏緊了狐裘,朝著秦王那頭看去。
大師兄很快就從地上起來了。
規矩放在那裡,隻要他還能動,就得守護天山雪芝,而他,是最後一關,雖然看起來是攔不住了,但也要儘力而為。
慕容景一身玄衣,幾乎與夜色融在了一起。
他並未用全力。
火把太遠,那點微光在夜風裡輕輕搖曳,照得他容顏忽明忽暗,卻是冷俊非常。
樓千雪瞧著,心底挺自豪。
怪不得蘇墨晚在秦王麵前那麼乖順,十足的小女人模樣,秦王帥起來,真是……沒法用言語形容。
兩人再次交手,一招一式,極儘凶險。
場外的人無不緊繃了心弦,目光一瞬不錯。
連翹隨時注意著樓千雪。
此時見她眸中隱有驕傲之色,心底更是氣悶了。
這男人剛剛接住了小狐狸精,想來是小狐狸精極為親密的人,現下他又壓製住了大師兄,瞧瞧那小狐狸精的神情,高興得……
在師父麵前,連翹不敢直接對樓千雪開火,她轉向了三師兄,一副八卦的口吻道:“三師兄,這男人……什麼來路啊?”
其實,她的潛台詞是,這男人和小狐狸精什麼關係。
當然,她沒想知道答案,隻是想提醒三師兄,他獻殷勤護著的‘小師妹’,已經有人了!
三師兄將連翹師妹的心思揣摩得透透的。
他嗬嗬笑了一聲,很不給麵子地道:“管人家什麼來路,很厲害就是了。”
連翹臉色一僵。
就在這時,大師兄與秦王不過隻過了十餘招,便再次敗下陣來。
他肩頭中了一掌,抱著胳膊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站穩。
好像是脫臼了。
“大師兄!”連翹高高叫了一聲,然後扭頭急道:“師父,怎麼辦!”
樓千雪也看向天山派掌門。
看大師兄的樣子,是撐不了多大一會兒了,總歸是要輸的,與其讓弟子受重傷,還不如提早把雪靈芝給她。
那頭的五師兄跑了過去,一把扶住了大師兄。
而這邊,人人都將目光看向了一派之主。
男人靜默了一會兒,然後朝著三弟子伸手,聲音微啞,卻沉穩如水:“把佩劍給為師。”
三師兄心底一驚,“師父?”
連翹卻是彎了唇,滿眸期待:“師父,您要親自出手嗎?!” 聞言,樓千雪立即跨步,往男人麵前一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