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不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在我眼裡都不是多可怕,更何況區區一個蝴蝶蠱。”
這口氣夠大的。
瞧他年紀也不大,就混出了毒仙的名號,想來是有幾分本事的。
樓千雪想了想,又說出另一個疑惑:“墨晚身上蠱毒,乃是十多年前所中,若是蝴蝶蠱,為何我以前給她把脈時從未察覺?”
陸遺風腳步又是一頓,看向她的眸子有笑意,語氣是一點客氣也無:“少穀主確定以前從未察覺?若真是如此,那少穀主真要好好研習醫術了。”
“……”
樓千雪被削了個沒臉。
她與陸遺風出了書房就各走各的。
她要回客房,便會路過花廳,沒想到,蘇墨白會等在那裡。
“怎樣?”
他急急站起來,想來是知道她與陸遺風都去了書房之事。
樓千雪將陸遺風的定論告訴他。
蘇墨白聽了之後,眉頭直蹙,又交代道:“你先去休息,我找陸遺風再問問。”
樓千雪還沒應聲,他的身影就已經到了一丈開外。
他為妹妹著急,她又何嘗不是。
樓千雪往客房走,心頭堵得厲害。她這次出來得急,沒有帶任何包袱,走的時候,倒也簡單。
百裡雲瀾說,墨晚知道是什麼蠱,她現在卻不急於去問墨晚了,反正她把過脈,墨晚暫且無事,先回去請舅舅才是最要緊的。
她回客房,叫沁柔送了午飯進來,吃完之後,又洗了把臉,這就準備啟程回去了。
聽說蘇墨晚在午睡,她就沒有過去辭彆,隻叫沁柔和秦王說一聲。
出到王府大門的時候,卻遇上了匆匆回來的蘇墨白。
一時間,兩人相視無言。
最後,還是她先出聲道:“我儘快回去,找舅舅給墨晚解蠱。”
蘇墨白瞧著她,“我送你。”
“不必。”
樓千雪堅定拒絕。
蘇墨白頓感無力,心底又泛起陣陣憐惜,他想起樓千雪昨晚的脆弱,輕聲承諾道:“那你先啟程,我定然在你回到藥王穀之時追上。”
樓千雪微怔,繼而抬眸。
“你要去看兒子?”
蘇墨白眸色溫柔,默認了。
樓千雪哪能不知道他心思,隻是,她和兒子都不需要蘇墨白分出精力來顧惜。
所以她道:“你彆去了,去了也見不到兒子,我隻回穀一趟,不做停留,見過舅舅就走。”
“去哪兒?”
蘇墨白心頭一緊。
他的關心和緊張,不是假的,樓千雪看得出來。
她想了想,忽然湊近,手搭上他肩頭,踮起腳尖,柔軟的唇往他臉側輕碰。
一觸即分。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他。
蘇墨白難得沒了反應,那淡淡的藥香襲近,又飄散。
她退開,眼神平靜又堅定。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彆的不用多問,墨晚的事,我會請舅舅出手,兒子那裡有我照顧,你大可放心。”
蘇墨白怎能放心。
昨晚,樓千雪都撲在他懷裡哭了,以他對樓千雪的了解,便知道事情定然嚴重。
此時她又說自己能照顧好。
是為了不讓他分心吧。
蘇墨白心下有了主意,嘴上卻答應了。藥王穀他還是要去的,隻不過,現在答應樓千雪不去,到時候就能給她一個驚喜。
他將樓千雪送到了城門外。
城外寒風凜凜,樓千雪讓他回去,冷不防被他塞了幾張銀票。
他道:“既然墨晚這裡不急,你路上不用太趕,該休息的時候,找客棧暖暖身子。”
樓千雪猶豫一瞬,將銀票收下了。
她不缺銀子,但這是蘇墨白的心意,她不能拒絕。
雖然有蘇墨白交代,但她回程時非但沒休息,還比來時更趕。
不用彆人說,樓千雪也知道,她最近瘦了。
兒子身子不好,墨晚那頭也不安生,偏隔著這麼遠,她卻萬萬放不下。
好在她不是嬌養的人,趕路對她來說不是艱難的事。
這一次,僅用了三天兩夜,她就回到了凰城。
因著羽兒昏迷的事,她也沒心思去買糕點了,直接越城而過。
回到小鎮上的時候,終究是太冷,手已經僵住了。她要了一碗熱茶,喝完便欲上路。
就在此時,有兩人進了茶寮來。
“解語姑娘?!”
樓千雪十分意外。她看看明豔如火的花解語,又看看她身旁那個秀挺如竹的‘窮酸書生’。
這定然就是那個窮酸書生,因為,兩人的手,是緊緊交握著的。
因著她毫不遮掩的打量,那清秀書生原本白皙的臉色驟然發紅,直連到了耳朵根去。
花解語倒是不介意。
即便是在大冬日,她的笑容依舊明媚非常。
“真巧,也幸好今日遇上,不然,以後可就很難見著了。”
樓千雪不解其意,“為何?”
花解語將與書生交握著的手揚了起來,容光煥發,更添溫柔:“我家夫君是琉夏人,我既嫁了他,自然要跟他回琉夏的。” 書生的臉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