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道見蘇墨晚不言不語,又繼續道:“現如今看來,是報應,也是天意。畫月與楚王夫妻不睦,你與秦王琴瑟和鳴。”
蘇墨晚又冷笑。
‘報應’是在說蘇畫月,‘天意’是在說她?
隻能說她運氣好而已。
若秦王不是慕容景,她的處境……算了算了,這些都是蘇墨白算計好的,再來說也沒意思了。
蘇墨晚認命的道:“我大概明白了您的意思,不過,您不必如此,養育之恩大於天,不過是一樁婚事,不值一提。我已經看開,您也不必耿耿於懷,況且,您也說了,秦王是個好人,到底是我運氣好。”
蘇遠道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回他語氣聽起來就誠懇多了:“那為父就不提了,你與畫月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也彆生她的氣。”
蘇墨晚淡笑,表示自己不生氣。
因為沒必要。
男人在旁,孩子肚裡揣著,除了二公主之外,也沒什麼極品親戚,上到太後,下到慕容景,都很疼她。
蘇墨晚很知足。
蘇遠道見她不熱絡,隻得沒話找話:“孩子幾個月了?你這段日子一切可好?害喜嚴不嚴重?”
按理說,這些該是蘇柳氏這個嫡母來問,沒有父親來問的道理。
所以蘇遠道問完就滿臉尷尬了。
蘇墨晚到底良心上過不去,人家誠心關懷,她冷不下臉來,隻得好言好語答了。
“勞您掛懷,一切都好。”
蘇遠道想了想,還是將蘇明棠將他叫去的事和蘇墨晚說了。
他是想試探蘇墨晚到底知道多少。
蘇墨晚心思剔透,直言道:“我哥應該事先和大將軍商量過,就不用告訴我了。”
蘇遠道有點小小的意外,“你……你全知道了?”
這些打啞謎似的話,沁如聽不懂。
蘇墨晚緩緩點頭。
蘇遠道臉色微變,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蘇墨晚起身打斷道:“父親不必多言,我這裡一切都好。您剛剛回都,二哥的婚事又近在眼前,想必您還有許多事要忙,我就不送了。”
雖然是下了逐客令,但聽她乍然又喊回了久違的‘父親’兩個字,蘇遠道心底反而舒服許多。
他也站起身,殷切叮囑道:“好生養著,你沒經驗,一定聽府裡老嬤嬤的話。“
蘇墨晚應了。
她轉身往外走,差點和急火火趕來的柳如絮撞上。
蘇墨晚旋身,輕巧往邊上一讓。
蘇遠道看清是柳如絮,開口就罵道:“怎麼不小心些!沒長眼睛麼!”
柳如絮還是頭一次被蘇遠道罵,這個姑父向來是疼她的,她懵了一瞬。
隨即道:“姑父彆惱,絮兒是聽說姑父來了,才著急過來相見的!”
蘇遠道看出柳如絮對蘇墨晚的輕慢,訓斥道:“怎一點規矩都沒有!你姑母沒教過你規矩麼!”
這話太過含蓄隱晦,柳如絮領會不出其中真諦,但她好歹知道自己惹怒了人,隻得焦急的問道:“姑父怎麼一來就罵人啊,絮兒哪裡做錯了?”
蘇遠道見她如此不上道,明言道:“適才你衝撞了誰?還不請罪!”
柳如絮愣愣的轉頭去看蘇墨晚,那眼神似乎在說:多大點事兒……
蘇墨晚也不想和柳如絮說話,她抬腳往外走去:“洛管家,勞煩您招呼好客人,我先走了。”
洛管家躬身應是。
蘇墨晚出了花廳,便想去湖邊尋玲瓏和思君兩人,沁如卻說:“剛剛有小丫鬟來報,說是兩位姑娘已經不在湖邊了。”
蘇墨晚調轉腳步,回風華殿。
誰知剛剛進了二進院,便看見慕容景過來了。
蘇墨晚索性靠在長廊上等著。
沁如十分識趣的退遠了一些。
慕容景走近,捏著蘇墨晚胳膊將人拉離了靠柱:“涼,彆貼上。”
聞到他身上的淡淡香氣,蘇墨晚心頭的陰鬱一掃而空,她靠向慕容景,再次撒嬌道:“地上也涼呢,看來我是不能沾地了,你抱我回去吧。”
這話聲音不小,不遠處的沁如低頭再低頭,腦袋都快埋到自己胸裡去了。
慕容景將人抱起,低聲道:“叫本王抱了,你今日都彆想下去了。”
蘇墨晚軟軟的靠在他肩頭,調皮的伸手在他喉結上戳了戳:“隻要不是不讓我下床,我都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