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堯帝淡淡的嗯了一聲,在殿上踱了兩步,熟悉的大臣們一看那樣子,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完了。
果然,墨堯帝停下步子之後,側著身子問道:“沐愛卿最近似乎很閒?居然有空來管這檔子事?”
“……臣……實屬巧合!”
工部尚書心底一咯噔,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墨堯帝忽然笑了一聲,“沐愛卿也不用太過謙虛,能從蘇墨白手裡截下東西來,不是蘇墨白太沒用,就是沐愛卿太過厲害!”
“……”
眾臣紛紛低了頭去。蘇墨白是誰?蘇墨白要是沒用,全天下沒幾個有用的了!
皇上這話不就是在暗指沐懷恩暗中培養了不得了的人才勢力?
這可是大罪一樁啊!
工部尚書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這罪名要是在他頭上扣實了,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他立即伏地大喊道:“皇上恕罪!的確是巧合!!!”
眾臣一聽就在心底為工部尚書默哀上了,說什麼巧合,連他們聽了都不信,皇上會信麼?
不管墨堯帝信不信,他盯著跪伏在地的工部尚書,彆有深意的道:“沐愛卿的意思是,以你的本事,從蘇墨白手裡截東西很不容易?”
底下的工部尚書已經被這意料之外的反轉亂了陣腳,此時墨堯帝說什麼他也就應什麼了。
“皇上此言甚是!以蘇侍郎的本事,臣自然是不容易的!”
墨堯帝眼裡閃過一抹算計的光芒,嘴裡笑著道:“嗬,這麼說沐愛卿是費了很大的勁兒了?”
底下的工部尚書雖然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他一下子又察覺不出來是哪裡不對勁,就順著墨堯帝的話道:“蘇侍郎本事了得,臣自然是費了很大的工夫的!”
墨堯帝斂了笑容,冷眼一掃,“費了很大的工夫?挺累的吧?”
“……”
跪伏在地上的工部尚書看不見墨堯帝的表情,雖然這累不累的問題問得這麼奇怪,但他想了想,就覺得這時候不累也得累。
於是工部尚書就吐出了一個字:“累!”
墨堯帝眼裡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嘴角抑製不住的彎了起來。
“累就好!既然累了,沐愛卿就暫時在家裡休養吧!一個月之內不用來上朝了!”
工部尚書就和被雷劈了似的,整個人一下子就癱軟了,他愣了一瞬之後,從地上抬起頭來,大聲求情道:“皇上息怒!皇上開恩!臣知錯!不,臣知罪了!請皇上恕罪!”
墨堯帝轉回龍椅上坐了,接過太監總管遞過去的茶,掀開蓋子抿了一口,才慢悠悠的道:“知道錯了就好,你知道因為你這一破壞,就延誤了極好的戰機嗎?蘇墨白現在就在鳳城,若是他打了勝仗回來,朕就饒你一次,要是他吃了敗仗,朕就全算在你頭上!”
工部尚書趴在地上差點就要尿了。要是蘇墨白打了敗仗全算在他頭上,輕則罷免了事,重則項上人頭不保!
不論是輕是重,都不是他願意看到的!也不是他承受得起的!
工部尚書臉色灰敗,悔得腸子都青了!要不是家裡的小崽子使勁兒的攛掇他,何至於會出這麼一檔子事兒!
這時候,他雖然萬分不情願,也隻能祈禱蘇墨白彆輸!
還沒等工部尚書謝恩,那邊的左相就又憋不住了。這實在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雖然蘇墨白的嫌疑洗乾淨了,但是,還有一個蘇若楓可以供他做文章!
左相立即拱著手道:“皇上,既然蘇侍郎有您的諭旨,那工部尚書所奏就是個誤會,可蘇若楓不是應該和蘇大將軍待在北疆嗎?怎麼無端端去了琉夏?這不是您的諭旨了吧?”
墨堯帝將手裡的茶杯遞了出去,咂著嘴道:“這的確不是朕的吩咐。”
聞言,左相一雙老眼立即就亮了,不是奉了諭旨就好!
“既然蘇二公子不是奉了您的旨意,算不算是擅離職守?蘇大將軍是不是也算失察?”
左相這話讓一眾大臣倒吸了一口涼氣。
左相真是好膽識!有工部尚書這個前車之鑒,居然還敢在這個時候妄圖去動將軍府!
是怕工部尚書太孤單?所以想要做個伴?
當然,眾臣都知道左相看不順眼將軍府,多半是因為他女兒和將軍府的二小姐同為秦王側妃。
擠垮將軍府,或者給將軍府小鞋穿,都是左相很樂意做的。
上麵的墨堯帝眼不瞎,心裡也亮堂著,自然知道左相的意思,他眯著眼,眼尾處堆起幾絲皺紋,聲音帶著慣有的威嚴。
“蘇若楓去琉夏做什麼,朕暫時不知道,沐愛卿,你可知曉啊?”
被點名的工部尚書下意識就打了個激靈,他這時候是不知道蘇若楓乾什麼去的,但是他一想到他兒子攛掇他的原因,就脫口而出道:“臣知道!蘇若楓是帶著傅尚書家的千金私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