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它了。”蘇墨晚從袖子裡一撈,才發現銀子都在吟霜那裡,隨即轉頭看著她笑。
吟霜皺著眉頭把五兩銀子給了船主。
那船主本來想奉承一句‘公子好闊氣’,話還沒出口就見掏錢的是後麵的姑娘,再看向蘇墨晚的眼神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蘇墨晚才不管他什麼眼神,臉上帶著笑道:“老板,是不是該給我們配個船夫啊?”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船主笑著朝岸邊的船夫招了招手。
蘇墨晚搖著扇子踏上了船去,吟霜小聲低語道:“蘇側妃,您不是說就去一會兒的嗎?怎麼還租了一日?”
蘇墨晚回頭痞痞一笑,“怎麼著今日也是個‘風流公子’,不能為了半日的船錢就讓船主覺得我太寒酸了不是?再說了,這銀子又不是從我手裡出的。”
“……”
吟霜愣了愣,隨即追上去道:“蘇、蘇側妃,那可是奴婢半個月的例銀啊!”
於是,遙梁渡口最漂亮的一艘畫舫就出發了。
畫舫大約七八米長,兩米來寬。裡麵擺了一張秀氣的桌子,還有幾個厚厚的墊子。
就是缺一壺茶。
從渡口出發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經鑽過了城牆,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兩岸是清翠的樹林,此時太陽正好,畫舫前行蕩出粼粼水波。
不一會兒,一艘輕舟越過了畫舫,朝前行去,輕舟上出了劃船那人,站了個神色焦急的年輕男子。
月白衫,雖隻是個側臉,卻也十分賞心悅目。
他似是催了一聲,船夫更用力的劃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把畫舫甩在了後麵。
蘇墨晚也順口也催了船夫一聲,這畫舫體積大,跑起來也不如小船輕快。
等把兩邊的窗戶支棱起來,船艙裡一下子就亮堂了不少,蘇墨晚見吟霜不說話,就忍不住逗了她一句。
“吟霜啊,朝陽什麼時候三媒六聘娶你過門?”
吟霜倒是不臉紅了,隻是有些不自在。“蘇側妃問這個做什麼?”
“不做什麼,”蘇墨晚一邊手肘杵在桌子上,掌心托著下巴,另一隻手搖著扇子,笑得不懷好意,“我就是好奇你這樣性格的和朝陽那樣的怎麼就湊到一起去了。”
吟霜微微撇開了眼,表情終於帶了一些羞澀,“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蘇墨晚眨了眨眼,道:“清荷不是說封越也是和你一起長大的麼?”
“……”吟霜決定閉嘴不說了。
蘇墨晚見她實在羞得厲害,隻好拉過另一個厚墊子半躺了下去,閉目眼神哼小曲兒。
不到十分鐘的樣子,蘇墨晚聽到周圍有行船的水聲,便睜開了眼往窗戶外看去。
已經到了河麵寬闊的河段,畫舫周圍遠遠近近蕩著幾艘小船,還有一些簡單的畫舫離得比較遠。
見二人都坐起了身,船夫回頭說瀟湘碧影到了,要不要再繼續前進。
蘇墨晚毫不猶豫的就讓船夫一直往前劃,然後自己扒到了窗戶上往外看。
又行了一段,河麵上各式各樣的小船畫舫漸漸多了起來,有的還三五成群熱鬨著。
兩岸全是鬱鬱蔥蔥的樹木。蘇墨晚大致掃了一眼,滿意了。
剛想把頭縮回來,就見一百多米外有幾艘稍微漂亮一些的畫舫聚到了一起去,最裡麵的兩艘好似還撞在了一起。
蘇墨晚運極目力看去,居然在其中一艘畫舫上看見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麵孔,正和對麵畫舫的人張嘴吵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