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有不少衣衫襤褸,滿身泥汙的人從落星她們身邊走過。
秋秋緊緊的護在落星身邊,不讓那些難民碰觸到她。
“小姐,國都這邊怎麼這麼多難民啊?”
“你問我?”落星偏頭看她。
四個人是一起茶棚走過來的,她能知道個什麼東西?
秋秋噎了一下,“……”
知道自己問錯了人,她伸手捂住嘴,不敢再亂說話。
老板娘柳萍倒是知道是怎麼回事,說道:“前段時間蠡縣遭了水患,這些人就都來了國都,已經許長一段時間。”
秋秋看著這些人,“天災有的時候,真是……”
她歎息了一聲,說不下去。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落星不可置否的往前走,難民越來越多,兩邊的道路上都擠了不少人。
那些人坐在地上,麵色愁苦。
開春了也不是很冷,三三兩兩的靠在一起,一雙眼眸飽含風霜。
有人從他們麵前走過,他們都會下意識的抬頭看一眼,而後表情呆滯的低下頭。
到了城門口,有官兵將大門兩邊圍起來,阻擋難民靠近。
那些難民擠成一堆,在不遠處的一塊空地坐著。
“小姐,他們看著好可憐啊。”秋秋收回視線,眼中有不忍。
前麵的人回頭看了排在他們身後的兩人一眼,“你們女子,就是同情心泛濫,少在這發出感慨了,這些難民可不是好惹的,前幾天難民本來是能進城的,他們一進城就開始搶東西吃,整天在街上亂晃,也不找事做,鬨得城裡的人,人心惶惶的,這不,就被趕出來了。”
“雖說是難民,一個個好手好腳的,找份工做著,也不至於如此。”
“我以前也是難民,那大水把莊家都淹了,我現在就是靠著自己的雙手到了今天,這世道,靠人靠天,倒不如靠自己。”
秋秋聽著他們的話,一張小臉憋紅了,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她往落星身後縮了縮,看不到眾人的視線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壓低著聲音,“小姐,奴婢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你覺得呢?”落星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秋秋也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意思,低著頭手指攪著帕子,顯得十分局促,“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剛才前麵兩位公子說的話,奴婢無法苟同,可又無法反駁。”
落星想了想說道:“你秉持本心便是,何必聽彆人怎麼說,這世間有千萬人,一個人不會讓所有人都喜歡,聽說過書院常辦的對辯嗎?一個論題兩方對立,隻要你的論點站得住腳,你就能贏。不過,人多的時候還是要少說話,少說少錯,入了這國都,滿城權貴,人命也就不值錢了。”
這裡的繁華,是用鮮血鋪就的。
秋秋認真的點點頭,“奴婢知道了。”
柳萍若有所思,而後看著葉飛,“小姐的話,你要好好聽。”
葉飛說聽話又不怎麼聽話,她也有些擔心他能不能適應這國都的規矩。
“哦。”葉飛抓著頭發,乾嘛特彆叮囑,他也沒有總是闖禍吧。
快到落星入城的時候,前方好幾輛馬車跑了出來,後麵的板車上麵擺著熱騰騰的粥,一邊的難民一個個的站了起來,開始往門這邊擠。
落星拉住差點被撞倒的秋秋和柳萍,往邊上站了點。
前麵的馬車出了城,去到那邊的空地,難民才沒有擠官兵,而是向著那些馬車圍了過去。
一個個的樣子像是喪屍圍城。
“這和親王府的小郡主還真是心善,天天出來給這些難民分派粥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