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褚晏嘴角抽搐,一陣無言,他從未想過有人會對彆人的信任感到不滿意的,虞秋秋這癖好倒是有點異於常人……
褚晏若有所思,下到山腳,眼見著就要路過被圍起來的赫連雲錚旁,還對自己要不要借題發揮給虞秋秋彌補遺憾進行了一番掙紮,他有點動搖,可當他透過人牆的縫隙對上赫連雲錚的視線時,這份動搖卻又立馬被打消了。
若赫連雲崢真是夜白,他可能還會緊張一下,可他不是,那他的存在與他而言也就構不成威脅了。
他哪怕是佯裝吃醋,那都屬於是在抬舉赫連雲錚。
至於情敵……
褚晏的視線從赫連雲錚的右手上一掃而過。
那也得虞秋秋喜歡他才叫情敵,不是麼?
……
翌日。
虞秋秋在褚晏出門後,睜開眼直直地盯著帳頂,竟是罕見的在清晨失眠了。
想來想去,她還是覺得不得勁。
那感覺就像……就像是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地在中間給卡住了似的。
虞秋秋一個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行,一般人作案之後不都喜歡再去人麵前確認一下麼,她覺得,她也應該尊重一下習俗。
唔……順帶再觀察一下狗男人的反應。
“小姐您這是要去哪?”
虞秋秋吃了幾口早點,匆匆就要出門,綠枝跟在她後頭,問了一句。
“去四方館。”虞秋秋理由充分:“昨天我沒抓住八皇子,以至於他摔得那麼嚴重,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去探望一番。”
虞秋秋走得很快,綠枝幾乎是小跑著才追上了她的步伐,聞言心下感慨,她家小姐果然心性良善,這是在自責呢,怪不得連回籠覺都睡不下去。
綠枝立即寬慰:“小姐無需太過自責,八皇子自己突然踩空,您說到底也隻是個弱女子,反應不及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想來,那八皇子也是能夠理解的。”
再說了,就她家小姐這身板,這得虧是沒抓住那八皇子,不然指不定人沒拉住,反倒還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一想到那情狀,綠枝就不由得打起了寒顫,那八皇子摔下去隻是傷到了手,她家小姐要是摔下去……那說不定就是喪命了。
幸好,幸好。
綠枝拍了拍胸口
,當真是後怕又慶幸。
……
四方館。
守衛進來附在赫連雲錚耳邊說了些什麼,赫連雲錚聽後眉梢微挑,朝守衛頷了頷首。
他的整個右手都被木板給固定住了,完全動彈不得,這般慘狀實是不利於他找回場子,不過……局麵很快就要發生變化了。
赫連雲錚看褚晏神色忽然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
“褚編撰就不好奇昨日虞小姐都和本殿說了些什麼?”
話語中的挑釁之意幾乎不加掩藏。
褚晏聽後,卻隻是輕飄飄地掃了一眼他的右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赫連雲錚額上青筋突突直跳。
這人什麼意思?
他剛才是被鄙視了?
被一個贅婿給鄙視了?
赫連雲錚氣笑了,不過想起什麼,旋即又目露出了憐憫:“昨天你應該也看見了,虞小姐對本殿很是關心。”
就算褚晏把人強製帶走了又怎麼樣,該來的總還是會來的。
他們大遼可不像雍朝這般看重倫理綱常,就是國君的妃子,儲君繼位後隻要想,那都是可以繼承的,是以,他對撬彆人牆角這事兒,當真是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隻要虞秋秋願意,他甚至可以直接帶她回大遼。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讓虞秋秋把這人給休了,似乎也隻是時間問題。
到時候,褚晏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想到這,赫連雲錚驟然心情愉悅了起來。
褚晏看著他這般自信的模樣,卻隻覺得好笑。
虞秋秋不過是逢場作戲朝這人釋放了一點善意,這人竟是自作多情至此,還拿來他麵前炫耀。
老有隻蒼蠅在旁邊飛來飛去,也是挺煩的。
褚晏深覺自己先前還是太過仁慈,居然因為對方沒有威脅就放過了他,對付蒼蠅,就該一巴掌拍死,教其死了心才好。
隻聽他風輕雲淡:“殿下剛才京城不久,想來是不太清楚,我當初籍籍無名的時候在虞府做夫子,我夫人就對我一見鐘情。”
赫連雲錚餘光瞥見不遠處過來的人,表情忽地有些怪異。
褚晏卻一無所覺,還在繼續。
“之後,我高中狀元進了翰林院,我夫人擔心我不適應,日日接送。”
“更彆提,前不久我差點被惡犬所傷,我夫人緊張不已,唯恐我落下陰影,硬是勒令我請了好些天的假,非要陪著我。”
“所以——”褚晏看向赫連雲錚,像是在宣布判詞一般,目露輕蔑:“她對你的那些所謂的關心,根本就不值一提。”
話畢,赫連雲錚幾度張嘴卻又欲言又止。
褚晏:“???”
這是什麼反應,被他給震懾住了?
在一片寂靜中,身後傳來了一聲驚歎。
——“哇哦。”
!!!!!
褚晏雙目猛睜!
這聲音……好像聽著有點耳熟,該不會是?
一想到那個可能,褚晏瞬間石化,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會吧,虞秋秋沒事來這裡做什麼,應該不會是她吧?
褚晏操著僵硬的脖子緩緩轉頭——
虞秋秋示意赫連雲錚噤聲的手正巧放了下來,滿目震驚。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還真是令人萬萬不敢相信呢。”
——“狗男人說的這些,我居然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