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邊,陸府。
陸行知剛從臨州回來,騎了兩天一夜的馬,困得要死,回到府裡,連衣裳都沒換,幾乎是倒床上就睡著了。
是以,當他被褚晏給搖醒來,整個人都是懵的。
“喝酒麼?”褚晏問。
陸行知:“……”
所以……這人跑過來把他強製喚醒,就是為了找他喝酒?
“我劍呢?”陸行知四處摸索,丫的,想砍人。
褚晏默默幫他把眼睛合上:“算了,你睡吧,我自己喝。”
酒是他自己帶的,找了個杯子,褚晏就坐在一邊自斟自飲了,瞧著很是蕭索。
陸行知眼角抽了抽,到底還是爬了起來。
他坐到褚晏對麵,從茶盤裡拿出了一個倒扣的杯子,沒倒酒,先倒了杯茶醒神。
“大晚上的不回府,跑我這來借酒消愁,怎麼,你被掃地出門了?”陸行知問道。
褚晏掀眸瞪他一眼,沒好氣:“你才被掃地出門了!”
“那你這是?”陸行知掃了一眼他麵前酒壺,那神情,顯然是不信。
一陣沉默過後,褚晏咬牙力證:“秋秋前幾天還陪我去京郊散心了。”
“這樣啊。”陸行知點了點頭,而後又看向了褚晏:“所以呢?”
前幾天陪他散心,今天就不會趕他出門麼?
女人心海底針,變起臉來不都快得很?
褚晏:“……”
拳頭硬了,這人自從唐淼跑了,多多少少是有點不正常,擱這油鹽不進。
這還不能說明他和秋秋感情好麼,還要問所以?
“跟你說了你也不懂。”褚晏懶得再解釋。
前世的時候,虞秋秋為了救他,可是一個人滅了幾千死士,跟那天子一怒伏屍百萬……似的。
褚晏猛地搖了搖頭,怎麼想到那去了……
總之,忽略掉那些磨刀霍霍的心聲的話,光從表麵上看,虞秋秋其實還挺在乎他的。
褚晏垂眸轉了轉手裡的酒杯,回過神來往對麵一看,陸行知頭一啄一啄,竟是又快要睡著了。
“誒!”褚晏伸手過去又將人給晃醒:“我問你,我先前叫你再加派些人手去護送使臣,你派了沒有?”
前世,大雍使臣去北遼的路上遭襲,雖沒造成死亡,但好些個使臣都負了傷,到北遼的時候一個個都病懨懨的,很是遭了一頓北遼人的恥笑,說他們大雍人都是些病夫,陛下失了臉麵,為此大發雷霆,連隻是被借調了一批新兵出去的陸行知都受了罰。
他前些日子想起這事,特意提醒了陸行知。
陸行知瞌睡未半又被人晃了,頭暈得很,直接往後仰頭靠在了椅背上,神遊似的擺了擺手:“沒派。”
“你傳信給我的時候,使團都已經進入北遼了,啥事也沒有……”
陸行知咕噥著,聲音漸漸模糊不清。
褚晏聽見前麵的,卻是忽地一愣,使團已經進入的北遼了……路上沒有遭襲?
這怎麼跟前世發生的不一樣?
不應該啊,按理來說,這件事如果沒有其他變數的話,那——
褚晏眸光一頓,變數……
是了,除了他還有唐淼!
這個變數肯定是唐淼。
褚晏茅塞頓開,他想……他大概知道唐淼在哪了。
“你——”
褚晏開口便欲將自己的猜測告訴陸行知,可抬眼一看——
“呼——呼——”
這人不僅又睡著了,連呼嚕聲都打出來了。
褚晏:“……”
……
回到虞府的時候,已經是月上枝頭了。
這個時間,虞秋秋應該是已經睡了。
褚晏進到院中,屋裡的燈果不其然是熄的。
進屋洗漱完,褚晏輕手輕腳上床。
當後頸挨上頭枕的時候,他默默地鬆了口氣,今天算是平安混過去了。
至於明天……
褚晏閉眼,聽天由命吧。
至少今天晚上還能好好睡一覺。
他決定好好珍惜這暴風雨來臨前的最後一晚平靜。
正這般想著,身邊的人忽然動了一下。
“回來了。”
聲音越來越近,虞秋秋似乎是在朝他這邊移動。
!!!!!
褚晏剛放鬆的心,驟然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