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在為你之前那個朋友失戀的事情煩心?”虞秋秋問道。
虞苒聞言愣了一下,原因無他,虞姐姐的聲音話裡話外都透著股打趣的味道,難道……
!!!
她驚訝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虞秋秋,然後,在虞秋秋的笑眼裡,唰地一下臉頰滾燙。
她低垂下頭,腳趾摳地。
“虞姐姐,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來了?”
虞苒的聲音像是泄了氣一般,頗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一個朋友什麼的,這借口如今想來,當真是蹩腳極了……
虞秋秋輕笑,都無中生友了,她要是還聽不出來,那這麼多年豈不是都白活了?
大概就隻有虞苒自己當初會覺得她這掩飾完美無瑕吧。
“所以,你現在是又喜歡周崇柯了?”
虞秋秋這一問,虞苒瞬間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反駁得飛快:“我才沒有!”
說喜歡她,之後又沒動靜。
雖然是她先躲著人家的,但是……但是……
啊啊啊啊啊不管!
“反正!我才不會喜歡一個半途而廢的人!”虞苒信誓旦旦。
哦?
虞秋秋挑眉。
既然是這樣,那她這些天是在悶悶不樂些什麼?
虞秋秋此刻看虞苒,就像是在看一個漏洞百出的篩子。
瞧那臉,都紅成火燒雲了。
良久後,虞秋秋歎了口氣,算了,還是彆逗她了,她怕再逗下去,虞苒那臉怕是就要熟了。
這兄妹倆,還真是一脈相承的嘴硬。
虞秋秋搖了搖頭,看向庭中那隨風簌簌而落的樹葉,忽地嘴角唇角微勾,意味深長道:“這世上會做假的不隻是情意,冷漠、憤怒、失望、傷心……也有可能是假的。”
“誒?”虞苒微怔,看向虞秋秋,似是在等待下文。
然而,虞秋秋卻隻是笑了笑,沒再解答了。
過程會迷惑人心,但是結果……永遠誠實。
……
下午,周崇柯剛從三皇子府出來,便去了尋味齋。
推門進屋,一女子立在窗前正在看風景,那昳麗的側臉,不是虞秋秋又是誰?
隨著周崇柯進來,虞秋秋聞到了一股宮廷禦酒的味道,她聲音淡淡:“看來,你這些時日在三皇子處混得不錯。”
周崇柯落座給自己倒了杯茶,不過卻不著急喝,整個人靠向了椅背,聳了聳肩:“承蒙虞大小姐關照。”
先前三皇子想去
向皇帝表忠心說支持開鑿運河,虞秋秋讓他去把三皇子勸住,說陛下最後定會改主意,讓他不要摻和,免得站錯了邊。
如今結果被印證,陛下果然改了主意,而且還是主動放棄的。
因著這個,三皇子對他信重有加,平日裡有翰林院的事要忙,完了還得去給三皇子當參謀,近日他當真是半刻也不得閒。
不過——
虞秋秋不想讓三皇子摻和導致事態擴大,從而給虞青山平添阻力這倒是好理解,但……
周崇柯看向虞秋秋:“褚晏知道你在兩邊下注麼?”
一邊暗中為虞青山掃除障礙,一邊又明知褚晏的立場,卻不阻止……
就算是兩邊下注,人也總會有個偏向。
周崇柯摩挲著下巴,目露探究,這人到底是站哪邊的?又或者,她到底是想哪邊贏呢?
虞秋秋背對他看著窗外,似乎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周崇柯識趣沒再追問,而是關心起了自己的事。
“我現在應該可以功成身退了吧?”周崇柯端起茶杯,悠悠然喝了一口,請示道。
再混下去,他怕是就要成為三皇子心腹了。
若是放在從前,他大抵會很樂意借三皇子的力更上一層樓,但是現在嘛……
周崇柯看向虞秋秋,吃一塹長一智,這人啊……得站在勝利的一邊。
然而——
“不。”虞秋秋回身,卻是朱唇輕啟:“我要你繼續獲取三皇子的信任,留在三皇子身邊。”
周崇柯目色微變,臥底?
……
幾日後,一則有人綁了世家子弟,想要行凶頂替的事情傳回了京城,就連翰林院的人也在討論這件事情。
“據說,當時人都綁了正磨刀呢,要不是那賀世子及時趕到,他那堂弟怕是就要沒了。”
“嘖嘖嘖,天底下居然還有這種事情,那人也真是膽大,冒充頂替的事情也敢乾,就算長得再像,那人家爹娘還能認不出自己的兒子?”
“這個……還真有可能認不出來,聽說那二公子自幼體弱被送去了道觀,八字還和家裡人相克,這麼多年,人爹娘說不定都忘了還有這麼個兒子呢。”
“這看你說的,那成遠伯府又不是什麼貧苦人家,還能做出拋棄親骨肉的事情?滄州又不遠,總該是去看過幾回的吧?”
“我騙你乾嘛,外頭都是這麼說的,不信你去外麵隨便找個人問問。”
林修遠沒好氣,他可是打聽得真真的好麼,為著這個,他中午還請人吃了一碟炸花生呢。
明日是休沐日,正逢下值,翰林院的人基本都在往外走,褚晏走在前頭一些,一直都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
此時,都走到大門口了,他忽地停了下來,回身看向林修遠:“這件事……外頭的人都知道了?”
林修遠點了點頭:“可不麼,傳得沸沸揚揚,茶館裡說書的都開始在講這個了。”
褚晏聽後,心頓時涼了半截。
外頭的人都知道了,那虞秋秋……豈不是也知道了?
褚晏看了看自己那已經邁出大門的腳,默默又退了回來。
???
林修遠驚訝:“褚編撰你不回去?”
褚晏深吸了一口氣,麵色肅穆,像是在決定一件生死攸關的大事。
隻聽他聲音堅毅道:“你們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