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秋知道她頭腦簡單想不明白,倒也沒有為難她,直接明了道:“那是因為大雍雖然實力有所增強,但卻沒有強到能和北遼揮兵相向自己還不傷筋
動骨的程度,而北遼,也沒有信心說自己仍然具有壓倒性優勢可以不把大雍放在眼裡。”
“雙方都承擔不了戰爭的後果,如此局麵,不過是權衡利弊後的選擇罷了。”
“國與國之間是這樣,那麼人呢?”
田苒心中震蕩,隱隱約約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虞秋秋:“人也是一樣的,隻要有足夠的利益,即便是仇人也能坐一塊談笑風生。”
“我幫周崇柯,這並不意味著我就是個好人,甚至也不意味著我和他是朋友,這隻能說明我能從這件事中獲益。”
虞秋秋用指尖叩了叩桌麵,傾身湊近,直視著田苒的眼睛,朱唇輕啟:“他有他的籌碼,你有什麼?”
田苒咬唇在腦海裡搜羅了一圈,最後沮喪地發現,她好像什麼也沒有……
論錢,她看虞小姐屋裡隨便一個擺件隻怕都比她值錢,論地位,人家是宰相的女兒,她的哥哥隻是個舉人。
田苒低頭不語地摳弄著手指甲,現在想想,自己理所當然地覺得虞小姐會幫自己、甚至會為自己考慮,多多少少是有點不自量力。
虞秋秋看她這樣子,心道這朽木還算可雕,便放緩了語氣。
“知人知麵不知心,把自己的命運寄托在他人的善意上,不論什麼時候,都是一件極其愚蠢的事情。”
她頓了頓,接著就點了田苒:“就像你今天一樣。”
知道她是什麼人嗎,就敢跟著她回來?一點防備之心都沒有,合該要吃個教訓!
“我缺個護衛,你以後就住西廂房,我出行的時候,你負責替我攔下那些圖謀不軌的人。”
?????
“啊?”田苒懵了,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胳膊、這腿……
不是她妄自菲薄啊,就她這身板,做護衛?
她能防住誰啊?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虞秋秋微微一笑:“放心,絕對有你能防住的人。”
這缺心眼子,彆的虞秋秋不敢保證,但坑哥嘛,絕對是一把好手。
黑化進度過半,狗男人卻中道陣亡,如今又把房子租在了她虞府附近,這司馬昭之心,她就是想不知道也難。
虞秋秋雙眸微眯,想接近她可沒那麼容易,她定要讓狗男人也嘗嘗如鯁在喉的滋味!
……
翌日,陸行知正陪褚晏在街上購置遷居後要用的東西。
忽然,他用手肘戳了戳褚晏:“誒誒誒,那是不是周崇柯?”
褚晏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人大冬天裡還搖著把扇子,那不是周崇柯是誰?
“幫我拿一下。”褚晏把挑好東西塞陸行知手裡,緊接著就踏出了店門,沒一會兒就攔住了周崇柯去路。
他往周崇柯身後還有附近都看了看,卻不見田苒的影子。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妹妹呢?”褚晏問周崇柯。
“我昨天下午就回來了。”周崇柯隻回答了他前一個問題,後一
個關鍵問題,不僅不答,反而還笑得一臉幸災樂禍。
褚晏:“???”
“笑什麼?”褚晏眉頭皺起。
周崇柯憋笑:“沒什麼。”
就是心裡突然平衡了一點,他在田苒那完全是從頭再來,結果褚晏似乎也沒比他好到哪去。
見褚晏臉色似乎又要下沉的趨勢,周崇柯心知大舅子可不能得罪,也不再賣關子了,連忙道:“田苒昨天跟虞秋秋走了,她倆沒找你麼?”
褚晏沉默。
沒有……
片刻後,褚晏回到店裡。
陸行知問他:“你之前不是說周崇柯去接你妹了麼,你妹妹呢?”
褚晏:“……”
他妹被他媳婦兒給拐跑了。
陸行知看他反應不對,“咋了,沒接到人?”
“那道不是,遇到了個朋友,去人家裡住了。”說起這個,褚晏心裡就有點酸。
他都還沒和虞秋秋說上話呢,田苒倒是剛來就住進去了……
陸行知一聽就樂了:“那是你親妹妹麼?”
這大老遠的過來,結果一見到朋友就把兄長給拋下了?
褚晏瞥了他一眼,這人是懂怎麼往人身上撒鹽的。
“你管好你自己吧,也不知是誰前幾天大半夜跑來找我悶酒,說自己要被拋棄了。”
陸行知:“……”
互相傷害是吧。
“我跟你可不一樣。”陸行知把手裡的東西塞回給褚晏,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阿淼昨天來找我聊天了,問了我是怎麼立功當的副帥,她聽得可仔細了,對我關心得很。”
褚晏:“……”
他造了什麼孽,竟是要聽這些。
“我走了。”
“誒誒誒,我還沒說完呢。”
“不聽!”
……
與此同時,征兵處。
“姓名。”
今天是征兵的最後一天,唐淼做一副男子打扮來到了這裡。
她這些日子,很是做了一番功課,包括不限於總結她爹、她哥還有陸行知等人的晉升途徑,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不管怎樣,都得立功才行!
而想要立功,她就得先進軍隊。
她爹雖是個大將軍,但讓她爹把她塞進去,那是想都不要想,這事隻能靠她自己。
“姓名!”
征兵處負責登記的人,久沒聽到回答,敲了敲桌子。
唐淼回神,姓名啊,該死!忘記提前想好名字了。
“唐……”
叫什麼好呢,她得取個上口又威武的名字,這淼字全是水,看著就忒弱。
唐淼冥思苦想,終於,眸光一亮,隻聽她斬釘截鐵:“唐大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