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以為哥哥對嫂嫂變了心,她對愛情失望透頂,以為這世上不會有什麼永恒的感情,都是騙人的,連帶著把世子爺也一塊打死了。
她那麼長時間都沒有理他,可當她著急忙慌去找他幫忙時,他還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阿蕪忽地有點愧疚,她是不是太過分了,世子爺什麼也沒有做錯,卻受了無妄之災,好像是有點蠻不講理……
盒子裡的信被塞得滿滿當當,想也知道世子爺當時一定很茫然。
阿蕪抿了抿唇,將信拆開,雖然現在才回信有點晚了,但她想了想,還是認認真真地一封一封地回複了。
臨到傍晚的時候,周崇柯收到了一個大信封,鼓囊囊的,摸起來似乎有厚厚一遝。
他拆開,一張張地細看。
半響後,周崇柯撐著額頭,一整個哭笑不得:原是遭了池魚之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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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目思忖,開始居安思危,這種事情,有一就有可能有二,有二就有可能有三,老這麼被動下去,也不是個事啊。
他換了個姿勢摩挲下巴,忽地抬眼問隨從:“你說,我現在去褚府提親的話,會不會顯得像是在挾恩求報?”
隨從挑眉,挾恩……求報?
“恩在哪?”隨從發出靈魂一問。
周崇柯瞪眼:“我不是救了他和虞秋秋麼?要不是我及時趕到——”
他說著說著,音量開始走低。
好吧,就算他沒及時趕到,好像……影響也不大。
周崇柯泄了氣。
不過,程將軍醒來後,他問了程將軍,據其所言,當時戰況十分慘烈,他們都沒剩幾個人了,對麵還有黑壓壓一片呢,之後他們被人襲擊了後頸昏迷,完全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怎麼到最後反倒是那些死士全喪了命?
“嘶——”
周崇柯倒不是不希望程將軍他們平安無事,他這純粹就是想不通。
他到那的時候,就一個虞秋秋在,也沒見著其他人啊。
總不可能是虞秋秋乾的吧?
這一猜測甫一冒出來,周崇柯就搖了搖頭,不可能不可能,虞秋秋一個殺了五個那是運氣好,可要說她一人乾掉了上千人,不是虞秋秋瘋了就是他瘋了。
“不可能不可能……”
否決了這個離譜的猜測,問題瞬間又回到了原點。
周崇柯支著下巴:“你說,到底是誰力挽的狂瀾?”
隨從想了一會兒,先給他去掉了一個錯誤答案:“反正不是您。”
周崇柯:“……”
這隨從不能要了。
……
是夜,褚府,主院內。
虞秋秋呈大字狀躺在床上,褚晏被擠得隻占到了一點邊邊。
隻見她翻來覆去,忽地一個打挺坐起,雙眸微微眯了眯,危險靠近,語調幽幽地質問:“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說你有衣裳在虞府,故意引我阻止你,為的就是讓我爹開口好遂了你的意?”
虞秋秋越說越覺得像是中計了,死死盯著狗男人。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狡辯?”
——“等我找到破綻,哼哼……”
虞秋秋咬牙切齒。
褚晏……褚晏從阿蕪那裡得到了啟發,直接承認了。
“嗯,故意的。”他點了點頭道。
虞秋秋黑眼,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他說什麼?”
褚晏定定看著她,目光真誠,開始自我反省:“我詭計多端,不擇手段,勝之不武。”
最後總結:“我錯了。”
虞秋秋:“……”
沉默。
還是沉默。
虞秋秋深呼吸氣,不可置信地看向褚晏。
——“不是!狗男人這腦子壞掉了?還是說有什麼後遺症?”
——“可問題是,我拿他當肉墊的時候,也沒壓著他頭啊,充其量就壓到了胸口!”
虞秋秋驀地開始懷疑起了人生,看褚晏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個變異物種,總覺得他脖子哪個地方,說不定還藏了一個頭。
然而,盯了他半天,這狗男人的卻是坦蕩得很。
虞秋秋:“……”
該死!話全讓他給說了,他可不就坦蕩得很麼……
虞秋秋罵罵咧咧,心裡不得勁,生氣地躺了回去,手腳敞成了大字,繼續擠占狗男人的生存空間。
褚晏半邊身子都露到了床外。
他的眸光閃了閃,忽地揉起了胸口。
“秋秋——”
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點不太舒服。
“我有點胸口痛。”
虞秋秋心中冷笑了一聲。
——“嗬!又是苦肉計。”
——“胸口痛找我有什麼用?我又不是大夫!”
她閉眼裝睡,沒理他。
褚晏繼續道:“是不是在回來的馬車上被你給壓到了?”
“才不是!少在這瞎說。”虞秋秋否認得很快,完了還輕嗤了一聲。
——“我可不是在馬車上壓到的,我的在屍堆裡壓到的。”
褚晏:“那是不是——”
“你不是要睡麼?”虞秋秋倏地一下坐了起來。
——“哪來的這麼多是不是,擱這有獎競猜呢?”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強硬道:“快睡!”
褚晏巴巴看著她不說話。
虞秋秋掃了一眼他快要掉下去的身體,默了默。
——“行吧,各退一步。”
她往裡挪了挪,終是讓出了一點領地,末了,還不忘用眼神警告——“不許再問了,再問可就不禮貌了。”
蠟燭燃儘熄滅,褚晏如願離她近了一點兒,唇角微微勾了勾。
翌日。
虞秋秋在褚晏懷中醒來。
她眨了眨眼,竟有片刻的呆滯。
男人的睡姿,同睡前幾乎沒有什麼不同,唯一的區彆——
虞秋秋鬆開攀爬在其身上的手腳,從他的懷裡退了出來。
習慣,真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她閉了閉眼,似乎有些懊惱,什麼叫做一夜回到解放前,這就叫做一夜回到解放前!
過了沒一會兒,還在睡夢中的某人,便習慣性地伸手將她又給撈了回去。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迷蒙中的人忽然睜開了眼。
目光相接,虞秋秋沒有錯過他眼底的慌亂,小心翼翼,患得患失,他在害怕她生氣。
虞秋秋就這麼定定地看著他,感受到他的手一點一點地從她的腰間撤離,連同他眼底的光亮,一同滑落了。
“抱歉。”
他低垂下了眸子,像是做錯了事情一般,安安靜靜地等待著審判。
虞秋秋沉默。
彎折下一個人的傲骨是什麼感受呢?
虞秋秋曾經期待過,可答案,卻似乎並沒有給她帶來快感。
她得承認,眼前的這個人,於她而言存在著某種吸引力,感性上,她或許現在並不想將其徹底地毀掉,可理性上——
“你上輩子墜樓而死,是我一手策劃的,褚瑤隻不過我的一顆棋子罷了。”
她一邊冷酷地揭開了血淋淋的事實,一邊等著欣賞著他的表情,心底的惡在蠢蠢欲動。
——“看人掙紮,看人痛苦,我曾經以此為樂。”
——“狗男人根本就不知道我是怎樣的人,輕易感動,可是會喪命的。”
褚晏:“我知道。”
虞秋秋歪了歪頭,目露詫異。
——“他知道?”
褚晏聲音淡淡:“我知道是你做的。”
他甚至還知道那所謂的靈魂互換並不是意外。
可是——
那又怎樣呢?
褚晏抬眸,目色沉靜:“是我活該。”
虞秋秋:“……”
她忽地愣了愣。
——“這大實話說的,真是猝不及防。”
等會兒……
不是!
“你不憤怒,不害怕?”
虞秋秋聲音忽地拔高,猛然湊近,目光在其臉上逡巡著,企圖從平靜中尋找出一些違和的蛛絲馬跡。
可是,沒有……
——“瘋了,狗男人瘋了。”
虞秋秋觀測得出了結論。
褚晏薄唇微抿。
是啊,瘋了,明知道有危險還忍不住靠近,很早之前就瘋了。
所以,隻要允許他待在旁邊就好,不愛他也沒關係,好不好?
褚晏目露祈求。
良久。
虞秋秋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她抬手利落地扯開了他的寢衣,掌心沒有阻隔地覆在其胸口上,挑眉:“還痛?”
她的手觸感微涼,褚晏心臟猛縮,眸光也跟著顫了顫。
那沉入湖底的星光,仿佛再度翻湧了出來。
他神情微怔,呐呐道:“不痛。”
虞秋秋輕笑:“可是它跳得好快。”
“因你而動。”
他的心臟,他的喜怒哀樂。
褚晏呼吸急促,像是得到了某種暗號,天旋地轉,密密麻麻的吻落下。
“秋秋。”
“秋秋。”
……
他的聲音喑啞,一遍一遍喚著她的名字。
當天。
阿蕪忽地收到了褚晏令人送來的一箱翡翠原石。
阿蕪一頭霧水:“哥哥突然送我這個做什麼?”
送東西來的下人搖了搖頭,他也隻是依命行事,並不清楚緣由。
“大人隻說讓您開著玩。”下人道。
阿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