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底還是教他擠出了點有用的信息。
“偷東西?”褚晏正色,“敢問殿下是什麼東西被偷了?那些刺客若是專為這東西而來的話,從此物入手,說不定能查出些線索。”
四皇子黑眼,又又沉默了。
被偷的是他此次賑災從中漁利貪墨的賬本,這他哪能說?
偏生褚晏卻好似看不出來他的為難似的,竟是一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殿下?”褚晏喚道,示意他可以開始說了。
四皇子:“……”
他瞪著褚晏,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的,真是氣死他了。
木頭腦袋!榆木疙瘩!!!
說他儘責吧,這麼多天了,連刺
客的一雙鞋都沒撿到,說他不儘責吧,他這會兒紙都鋪開了,提著筆正準備記呢。
四皇子叉著腰,仰頭深呼吸氣,末了,終是咬牙擺了擺手:“算了,不過是些金銀之物,哪個盜賊不愛這些,你記了也沒用,你就照你自己的法子查去吧。”
“是。”褚晏歎了口氣,似乎很是歎惋,收了紙退出去時,又道:“殿下放心,臣定當儘力。”
四皇子:“……”
儘力。
四皇子額上青筋直跳。
又是儘力!
他真是煩透了聽這兩個字。
褚晏剛出門,屋裡就劈裡啪啦一陣響,緊接著就是一聲聲抓狂的怒吼——
“儘力沒結果有什麼用!”
“努力努力你他丫白努力!!!”
……
虞青山來見四皇子的時候,地上是被摔得一片狼藉。
“殿下這是怎麼了?”虞青山麵露關心,明知故問。
四皇子揉了揉眉心,勉強打起了些精神,問道:“虞相可是有事?”
虞青山:“吾等此行在欽州實是停留太久,臣擔心那些刺客卷土重來,傷及殿下,再者,皇上還等著殿下彙報此次賑災之事,殿下遲不歸京,皇上許是該等急了。”
“臣在想,殿下是否先行歸京為好,至於這刺客,便讓臣女婿留下來查,若有消息,想必其定會告知殿下,如此也可不誤了殿下的正事。”
聽著這言外之意,四皇子頗有些意外。
這次賑災,他是眼看著糧價飛漲,怕引起動亂擔責,前期可是撇得乾乾淨淨連麵都沒露,回程的時候,他還想著要怎麼把這次的功勞給攬自己身上呢。
結果,現在聽虞青山這意思,竟是不欲與他爭這功了?
四皇子似笑非笑地打量了虞青山好幾眼。
想想也是,虞青山再這麼張揚下去,父皇可未必還能忍得下他,他倒是會審時度勢,還知道要夾起尾巴做人。
見其這麼識時務,四皇子心中大悅,自是樂得撿這個便宜,隻是——
想到他那遺失的賬本,他卻是又高興不起來了。
該死!
要不是那賬本丟了,他此行回去豈不是名利雙收?
可偏偏——
“啊!”他的頭又開始痛了。
一群廢物!這麼重要的東西都能讓人給偷了去,他要他們有何用!
那賬本要是真落山匪手裡那還好了,量他們也看不出個名堂,怕就怕落到他那幾個人麵獸心的兄弟手裡,那事情可就……
四皇子揉著太陽穴,強按下心中的怒氣,他派去沿京路上截堵的人還沒有傳消息回來。
萬一……真是落到一群普通的歹人手裡了呢?
四皇子思忖了片刻,終是道:“再等等。”
褚晏辦事態度還算不錯,他且在這再等幾日,其間正好安排些事情做兩手準備,屆時若是還抓不到人,再回去也不至於全然被動。
是夜。
虞青山正伏案給秋秋寫信,季平進來朝他麵前遞了張紙。
季平:“剛收到的。”
這是一張白紙,虞青山將紙拿起,放在火上烤了烤,沒一會兒,上麵便顯現了一行字——東西已送進七皇子府。
看完後,虞青山便將紙給燒了。
季平:“此番回京,京城可有的熱鬨看了。”
虞青山輕笑,不置可否,眸中卻浮上一絲冷意。
黃口小兒,什麼功勞都敢搶,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本事!
再度提筆,虞青山眉眼又是一片柔和,隻是落筆時忽而又頓了頓,他抬頭看向季平:“我今天中午吃的那菜叫什麼名來著?”
季平嘴角微動。
老爺怎麼這都要寫給小姐看,怪不得每次信都那麼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