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褚晏的臉當時就綠了。
正當他準備踹門的時候。
“啊——”
樓下忽然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
褚晏拉開窗往下看,卻是什麼也看不著,隻是慘叫聲更清晰了一些。
“啊啊啊啊啊——”
那聲音聽著驚恐至極,褚晏心頭一凜,這是發生了什麼?
岸邊的布置的煙花接連升空,此起彼伏的響聲令褚晏有些聽不清樓下的動靜了。
“鬼!”
在絢麗的煙花落下時,褚晏聽到了這麼一個字。
鬼?
煙花映得底下湖水忽明忽暗,褚晏的心跳突地漏了一拍。
也不知是他的心理作用,還是光線的問題,他總覺得水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湧動著。
電光火石間,褚晏驟然想到了虞秋秋跟他說的水鬼找替一事。
難道……
!!!!!
褚晏啪地一下把窗給關了。
他快步走到床邊,拿起了那個他先前嫌棄不已的辟邪骷髏頭。
死馬當活馬醫吧,有總比沒有的好。
“你不要……救……”
底下的慘叫因著煙花炸開的聲音,褚晏聽得時斷時續。
這畫船有好幾層,船艙的人似乎都跑去頂上看煙花了,樓下的人慘叫了那麼久,竟然沒有一個人去查看情況。
今日應邀而來的人,非富即貴,褚晏覺得他有必要去叫個人。
隻是他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走了沒幾步,起風了。
“哐哐!”兩下,窗被風強勢吹開。
室內搖曳的燭火瞬間熄滅。
而與此同時,外頭的煙火似乎也放得告了一段落。
周遭重新安靜了下來。
可……樓下的慘叫聲也隨之一並消失了。
褚晏心頭狂跳,怎麼沒聲了,死了?
就在他驚疑著的時候,腳下的地板傳來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褚晏整個人僵住,那一刻,他後背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沒了燭光的照明,褚晏隻能借著窗外的光視物,隻是岸邊火光遙遙,照過來也很是昏暗,勉強也隻能看見一點輪廓而已。
褚晏僵硬轉身,循著咯吱響的聲音望去,隻見平整的地板忽地掀開了一個口,再然後,一隻白到嚇人的手從那口子裡伸了出來。
“啪!”那手按在了木板上,還伴著一些水噠噠的聲音。
褚晏表麵淡定著,但心其實已經跳到了嗓子眼。
他站在原處,雙腿仿佛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完全不聽使喚,無法動彈。
於是,褚晏便眼睜睜地看著那水鬼從底下爬了
上來。
“滴答滴答……”
那水鬼披頭散發,身上還不停在滴水。
忽地,那“水鬼”朝褚晏看了過來。
褚晏:“!!!!!”
他不禁抱緊了手裡的白玉骷髏頭,屏住呼吸。
那“水鬼”看到他愣了一下,就當褚晏快要把自己憋斷氣時,那“水鬼”哢哢轉身走到窗前縱身一躍,離開了……
“呼——嗬——呼——嗬——”
褚晏身形一晃,背靠著門板大口喘氣,真是見鬼了,還好他手裡有個頭,不然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這一刻,他突然無比地慶幸虞秋秋愛看那些個稀奇古怪的話本子。
這世上竟然真的有水鬼!
平複了一會兒見鬼的心情後,褚晏緊抱著那顆骷髏頭走到了開了口的木板處。
他探頭往下望了望,模模糊糊看見地上似乎躺了有一人,但究竟是誰,光線太暗,卻是看不清了。
褚晏估摸了一下這層間的高度,似乎也不是很高,於是索性便跳了下去。
借著些微的光亮,褚晏找到了火折子,將燭台點亮後,他拿著燭台去照了照地上的人。
眼前之人頭發花白,臉上儘是褶皺,還長了不少的老人斑。
看清後,褚晏愣了愣。
“陳禦史?”
周崇柯的頂頭上司,都察院掌院,左都禦史陳大人?
褚晏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還有氣,應當隻是嚇暈過去了。
奇怪,水鬼找替,怎麼竟是沒有取人性命,隻是將人給嚇暈了?
褚晏心中有些疑惑,但救人要緊,此刻卻是顧不得再去細思了。
他上手掐了掐陳禦史的人中,沒過多久,人悠悠轉醒。
“來人,來人——”
陳禦史喘氣喘得像是在拉風箱,可就是這樣了,還不忘要拉人墊背。
“虞青山養鬼報複老夫,老夫若是死了,他和他女兒都得給我陪葬——”
見人醒了,褚晏本打算去找大夫再來看看,結果聽到這句,褚晏那臉登時就黑了。
他轉過身,目光幽幽,聲音更是冰冷至極。
“你說要誰給你陪葬?”
說著,褚晏就把手裡的骷髏頭給懟了過去。
“啊——鬼!”
一聲慘叫過後,陳禦史再度暈了過去。
褚晏看著地上的人,冷笑了一聲。
虧他之前看他年紀大還想去給他找個大夫。
現在——
嗬!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吧。
反正他是沒看見。
褚晏推開門拂袖而去,順便叫來了自己的隨從去把那地板給補一補,免得事後又叫人拿此事做文章攀扯上虞秋秋。
等他上到頂層船板上時,新一輪的煙火又開始在齊放了。
虞秋秋兩手撐著欄杆,仰頭看著那璀璨的煙花,唇角微彎。
在盛大絢麗的煙火之下,她像是空中搖曳的純白花朵,格格不入,但又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淪為了她的陪襯。
他一眼就看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