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在場的眾位夫人頓時如釋重負,聽到褚晏的名字那一個個就跟拽到了救命稻草似的,神情都帶出了幾分激動。

遭不住了,那是真遭不住了,褚廷尉家這個,那完全就是個賭聖啊!

她們一群人跟她車輪戰那都不夠輸的。

本來邀虞秋秋過來打葉子牌,就是想著她和褚瑤是姑嫂,這打不贏褚瑤,還能打不贏虞秋秋?

再加上虞秋秋又是個新手,大家夥都莽著勁要從虞秋秋這裡把輸給褚瑤的贏回來呢。

結果,好麼,輸得更長了,一個個那真真是欲哭無淚,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們褚府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偷偷藏了個聚寶盆?

京城貴婦圈裡,唯一的兩個賭聖,竟是全落她們褚府去了?這像話麼?

眾位夫人摸著自己那癟成一片的荷包,簡直心都在滴血,這褚瑤還沒大婚呢,她們就已經輸出去好幾倍的禮金了……

“啊真是,他來做什麼?我這正漸入佳境呢……”虞秋秋聽見下人的傳話,很是嫌棄,嘟嘟囔囔的,聽著似乎還不願意走。

眾夫人:“!!!”

好家夥!你都通吃了,合著還沒到巔峰狀態?

傷不起了,這是真的傷不起了,眾人紛紛打了個寒顫,好聽話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秋秋你跟褚大人還真是琴瑟和鳴呢,這滿京城隻怕都找不出像你們這般般配的璧人了。”

“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還不到一日呢,褚大人這分明啊,是惦念你得緊呢。”

……

虞秋秋皺眉,“惦念?”

“是啊是啊,若不是惦念著,怎麼會來接你

呢,我去了哪,我家那大老粗可從來不會想著來接我。”一夫人連忙加足火力地哄道。

“真羨慕你們成婚這麼久了還感情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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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秋秋聽著聽著陷入了沉思。

她和狗男人感情好?她怎麼不知道?

“快去吧,彆讓褚廷尉等久了。”

在眾人催促之下,虞秋秋這才意猶未儘地離開了牌桌,一見到人,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褚晏:“???”

上了馬車後,虞秋秋問褚晏:“今天怎麼想起來接我?”

——“她們都說惦念著才會來接人,不會吧,狗男該不會真的是因為想我了吧?”

褚晏被問得身形一頓,腰背挺直,麵色也閃現了些許的不自然。

“就……正巧順路而已。”他麵色冷淡地道。

虞秋秋:“???”

——“廷尉司到這得繞一大圈,這順路麼?”

褚晏唇角微微勾了勾,心說她這腦子還算聰明,知道就好。

然而,虞秋秋暗暗盯了他一會兒。

——“行吧,你說順路那我就當是順路好了。”

——“我就說狗男人不可能突然變異。”

褚晏:“……”

還真是不禁誇!

他不由得轉過頭,卻見虞秋秋的視線已經收回去了。

無奈,褚晏又隻好牽起另一個話題。

“你最近都在這裡打葉子牌?”褚晏問道。

虞秋秋淡淡點頭:“嗯。”

——“情場失意,賭場得意,我最近手氣不是一般的好。”

褚晏又沉默了,他看向虞秋秋,情場……失意?

怎麼,這是冷靜過頭了?

一路無話。

當晚,褚晏就搬了回去,然而,虞秋秋對此不喜不悲,沒有任何其他的反應。

褚晏:“……”

好吧,這果然是冷靜過頭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好像也沒什麼不好,這冷靜總比衝動要好得多了吧?

挺好,就這樣吧。

褚晏躺在榻上,雙手枕到了腦後,默默的想著,可明明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他卻在榻上翻來覆去,大半夜了都還沒睡著。

褚晏:“……”

該死!這女人到底是怎麼冷靜的?

褚晏這般想著,竟是不經意地道出了聲。

同樣深夜還沒休息的係統捕捉到,立時就閃出了滿屏黑線。

她這是冷靜麼?她這是解除封印了吧?!!!

第一天,虞秋秋又去找了那個算命先生,這次拿到的批言,說的是褚晏會孤寡一生。

係統納罕:【你竟然信這個?】

“不信啊。”虞秋秋風輕雲淡。

【???】

【那你這算的是?】係統疑惑。

“這個啊。”虞秋秋邊走邊回:“剛那人很會察言觀色

。”

係統疑惑更甚:【所以?】

虞秋秋將手背到了身後,腳下輕盈,唇角也勾了勾:“所以他會挑我愛聽的講,服務體驗還不錯。∵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係統:【……】

從橋上下來,準備回去的時候,虞秋秋路過了一酒樓,忽地一個紙團落到了她腳尖,她踢開沒管,沒想到緊接著竟是又有一紙團落在了她跟前。

虞秋秋歎了口氣,今天本來心情還挺好的來著。

她抬頭往酒樓上望去,果不其然,看見了周崇柯半坐在那窗台,手裡還撚著下一個紙團,正瞄準著她,笑得極為挑釁。

虞秋秋雙眸微眯,直接掉頭就朝酒樓去了。

某人找死的願望這麼強烈,她也不好拂人意不是?

片刻後,雅間內。

虞秋秋自行落座,並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這人不見外也不是第一次了,周崇柯一點都不意外,從窗台下來便調侃道:“怎麼,虞大小姐是近日過得不順意,跑去算命找安慰了?”

剛才虞秋秋在橋上做了些什麼,他可是看得一清一楚。

虞秋秋掀眸看了他一眼,唇角彎了彎,不怒反笑:“要比不順意,誰比得過侯爺呢,聽說侯爺如今在三皇子門下做屬官,幾品來著?七品?”

“……”

周崇柯氣笑了,低頭咬了咬牙,互相傷害是吧?

一股勝負欲莫名地在他心中熊熊燃燒了起來,再抬眸時,那雙自帶春風的桃花眼像是布上了一層冰霜似的,死死地盯著虞秋秋:“我好心布局讓你看清現實,沒想到竟是好人沒好報。”

“你就真的不好奇,在你和褚瑤之間他到底會選誰麼?”

虞秋秋品茶的動作停頓了一瞬。

周崇柯的氣焰登時便塵囂直上:“哦?看這樣子是已經知道了。”

他笑得樂不可支,眼淚都笑出來了,抹了下眼角後緊接著便恍然大悟,語氣極為誇張地道:“怪不得要找人算命,怎麼,算命的怎麼說,說你們會百年好合?還是說你會變成棄婦?”

棄婦?

短短兩字,像是一顆石子投入了湖麵,虞秋秋眸中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笑意,仿佛聽見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我想你誤會了。”

虞秋秋的聲音褪去了那甜膩的味道,忽然變得清冷了起來,如同空穀之音一般,悠遠、又帶著股震透人心的力量。

再抬眸時,她的雙目像是兩潭古井,無波無痕,連帶著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周崇柯愣住,隻覺得不可思議。

明明眼前這人的身姿弱小得好似一掐就斷,可他卻竟有一種在麵對龐然大物的錯覺。

隻見她朱唇輕啟,落下的話語,理所當然得像是在說亙古真理。

“得不到的,毀掉不就行了,何言被棄呢?”

錯覺曇花一現隻維持了不到一瞬,周崇柯聽了這話當即便跳脫了出來,隻覺得荒謬至極,她當她是曹操不成,

寧教她負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負她?

口氣倒是好生狂妄,這是求而不得,終於瘋了?

嘲諷對方卻不接招,周崇柯從中得不到任何成就感,終是放棄了迂回,直接問道——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周崇柯目眥欲裂,忍了這麼久,早就已經到了忍耐邊緣了,他雙手拍桌,俯身過去,整句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

他這次栽了個大跟頭,這女人隻怕是功不可沒,他在牢中那段時間反反複複將事情複盤了許多遍,可仍舊百思不得其解,現在想來,唯一的漏洞也就隻有虞秋秋了。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虞秋秋,不肯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細微表情。

“在我這裡,裝瘋賣傻可是糊弄不過去的。??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周崇柯聲色寒涼地警告道。

噗嗤一聲,虞秋秋笑了。

相比起周崇柯的怒不可遏,虞秋秋反倒有一種看戲的遊離感,隻見其姿態閒適地撐起下巴,眉睫彎彎:“現在問這個還重要麼?”

重要麼?

周崇柯又給氣笑了,蹲牢裡顏麵掃地的又不是她,她當然覺得不重要。

“有人說過你笑得很假麼?”周崇柯眸光陰鷙。

但可惜,虞秋秋卻不是被嚇大的,她歪了歪頭,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假?也許吧,但是——”

她拖長了音調。

“在某些時刻絕對是真心的。”

“某些時刻?什麼時候?”周崇柯不以為然。

在他的注視下,虞秋秋笑容綻開:“看著獵物無望掙紮的時候。”

刹那間,周崇柯臉上的表情出現了片刻的凝滯。

他看著虞秋秋久久未能言語。

他想,他一定是醉了,不然思緒怎會如此模糊,他本以為自己早已看透了這人的假麵,可是現在,他竟分不清,她此刻的笑容到底是真還是假。

……

接近傍晚時分,褚晏讓隨從自宮廷禦匠那取回了一個紫檀木雕花的首飾盒。

褚晏怔怔盯著眼前這巴掌大的木盒子。

誰說錦囊就隻能選擇一個呢?

褚晏鬆開鎖扣,剛要打開木盒,誰料,屬下卻連門也不敲地匆匆衝了進來。

褚晏嗖地一下將木盒塞進抽屜,神色不悅道:“什麼事?”

屬下神色慌張,目帶驚駭:“宣平侯出事了!”

“你說什麼?”褚晏驚得站了起來。

當他帶人趕到宣平侯府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整個侯府仿佛被死神光顧了一般,陰森得有些嚇人。

清風微掃,發出簌簌悲鳴。

血跡從屋內蔓延到了屋外。

屋外的簷下擺著幾盆梔子花,因為天氣的原因,已經有些枯萎凋敗了。

但是——

褚晏卻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視線卻落在其上久久未動。

原來,世上真的有血紅色的梔子花,在七分的夜色映照下,頹靡、妖豔、驚悚得觸目驚心。

那是真真正正用血色染紅的梔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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