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秋在心中歎了口氣。
——“算了,一個巴掌拍不響,狗男人不配合那也沒辦法。”
褚晏唇角勾了勾。
——“正好三皇子和周崇柯也來了,我先去踩個點,看我看看,這兩人在哪呢……”
聽到的聲音越來越遠,按理說虞秋秋識趣離開他本應該高興,可——
褚晏一個掉頭便衝了出去!
該死!這女人就不能離開他視線!
她找三皇子和周崇柯是想乾什麼?還踩點?她怕是想去他廷尉司的大牢蹲了。
褚晏掀開簾子,急急從帳中鑽了出來,可這一片都是供人休息的營帳區,四縱八橫,搭得比較密集,就這麼一會子的功夫,這外頭哪還有她人影,竟是不知道躥哪條道裡去了。
“看見我夫人了嗎?”
“看見我夫人了麼?”
……
褚晏路上逮著個人便要問上一句。
被問到的人皆是一臉的納罕。
這重兵把守之地,你夫人還能丟了不成?至於這麼緊張麼?
不過……褚廷尉什麼時候和他夫人感情這麼好了?之前不都是那褚夫人剃頭挑子一頭熱麼?
眾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很是震驚。
褚晏不是沒有察覺,但此刻他卻管不了什麼多了,虞秋秋那女人自從看了些誌怪話本後,膽子就跟撐大了似的,那可是什麼都敢乾!可彆真是去找人算賬了。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答應教她射箭。
正當褚晏還在後悔萬分地尋人時,一號目標人物卻是已經跑虞秋秋麵前自投羅網了。
“虞大小姐怎麼一個人上這來了?這地方可危險,你家褚廷尉竟也不陪著你?”獵場邊上,周崇柯一見著她便開始在那搖著個扇子叭叭叭。
虞秋秋沒管他,既然周崇柯在這,那三皇子估計也差不離,先把人給找齊了。
她視線往獵場上逡巡了一圈,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就找到了那個瘦得脫相的三皇子,這人剛出獄不久,那一身肉還沒養回來呢,立在那跟個麻杆似的,可顯眼。
獵場裡頭關了一群兔子,被箭羽驚得四處逃竄,那三皇子沒力氣挽大弓,拿著把機弩在邊上射得也可歡。
虞秋秋繞著圈子找了個合適的根據地,然後一手提著弓,另一手反手從箭筒裡抽出了一支箭。
“虞大小姐也會射箭?這是
打算射哪隻兔子?”周崇柯就跟開了自動跟隨似的跟在她後麵,看到她的動作很是意外。
虞秋秋沒理他,觀察了下四周卻是微微擰起了眉頭。
——“真是的,到處都是人,這下手了都不好逃脫責任。”
褚晏剛找來,便聽到了這一句。
都已經牽扯倒要逃脫責任了,她想乾什麼!
褚晏嚇得是心臟驟停,驚駭間,下一瞬卻見虞秋秋搭箭彎弓朝天。
急奔著想要阻住的腳步就這麼給頓住了。
這姿勢……褚晏都不稀得說她了。
簡直沒有一個地方是標準的!
——“算了,那就隨便射兩箭吧。”
褚晏:“……”
就你這門外漢的姿勢,不隨便射還能怎麼射?
褚晏鬆了口氣,隻道是虛驚了一場,自己真是昏了頭了,光是知道虞秋秋有這賊心,卻是忘了,她根本就沒那能力。
——“第一箭。”
虞秋秋看準了一隻兔子,可當她朝天挽著弓往下落時,卻提前鬆了弦。
——“麻杆襠下三寸。”
篤定的語調,竟像是提前預測出了落點。
褚晏:“!!!”
不成想,他那口氣竟是鬆早了!
隻見那箭羽勢如破竹,落下時登時便引起了一陣驚呼,竟是與她預測的分毫不差!
三皇子隻覺有什麼東西朝他的下袍射了過來,然後他襠下便是一涼……直至他癱倒在地,看著下袍那被箭射穿的窟窿,仍舊後怕不已、驚魂未定。
隻差一點,隻差一點他就要……
“三殿下!”突然生了這樣的意外,周崇柯也驚呆了,哪裡還顧得上虞秋秋,立馬便朝那邊跑了去。
而就在這時,虞秋秋再度挽弓搭箭,視線看準了另一隻兔子。
然後照樣是提前鬆了弦。
——“第二箭,老周家的獨苗苗。”
鋥地一下,還未奔到三皇子旁邊的周崇柯瞬間就和其成了難兄難弟。
周崇柯僵住,刹那間,萬籟俱寂。
周崇柯:“???”
發生了什麼?
“嘶——”
在場的諸人不約而同地倒抽了一口涼氣,接著,轉動脖頸,齊齊滿目震顫地看向虞秋秋。
誰料,卻見其跺了跺腳,盯著場中的某隻兔子神情似乎很是不甘。
“啊呀,又射偏了!”
眾人人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下她的目標,然後又集體轉頭看了下仿佛失了魂一樣立在半道的周崇柯。
一個個俱是臉頰抽搐。
那你這偏得還挺遠……
你特麼瞄準的是兔子,差點射中的卻是鳥啊?!!
褚晏許久才從巨震中回過神,若是論震驚的程度,在場的隻怕是沒有一個人能比得過他。
彆人或許隻當虞秋秋是誤射、技藝不精,可褚晏卻是清楚明了地知道,她瞄準的,分明就是她箭落下的那個地方!!!
“你剛那兩箭是怎麼回事?”褚晏上前按住虞秋秋的肩膀,問時,心跳猶在加速。
忽然被人抓著向後轉了一百八十度,虞秋秋本還有些不悅,可看清是狗男人後,那不悅的細微表情瞬間便被她藏了起來。
——“啊,你說那半步斷子絕孫箭啊。”
虞秋秋眨了眨眼,滿目純真:“可能是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