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為了不讓郎君好過,那宣平侯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三倍!
褚晏聽到這個數字時,心頭猛跳,驟然便正色了起來。
“我們的人可有傷亡?”褚晏追問。
隨從默了默,臉上表情卻是一言難儘。
“沒有傷亡。”隨從呐呐道,沒一會兒,又補充了句:“不僅沒傷亡,連交手的機會都沒有……”
是的,不是沒碰見,而是明明碰見了,但隻有圍觀的份!
就……活久見。
沒有交手?
聞言,褚晏直接愣住了。
“什麼意思?”
他可不認為周崇柯派這麼多人,是來擺花架子的。
隨從抿了抿唇,間或看了褚晏好幾眼,眼神暗含著些探究,還有些驚奇。
郎君真的對這事一無所知?
褚晏被看的莫名其妙,瞪了回去。
隨從連忙低頭,老實交代:“夫人雇了一幫殺手,比、比宣平侯的人還多。”
說實話,直到現在,他還感覺自己是在做夢,就……不敢置信!
宣平侯在他看來就已經夠狠了,但沒想到,他們府上居然還有個比宣平侯更狠的!
這、這、這這這……
不過,也幸好夫人橫插了這麼一腳,不然,兄弟們可就慘了。
隨從回想起當時的畫麵,嘖嘖嘖,你彆說,這後勁竟還有點上頭。
夫人雇的那夥人,彆的不說,這動起手
來那是真的猛,本來就人多,下手還完全不留餘地,直接把宣平侯的人打得是落花流水、落荒而逃,那撤退的樣子,彆提有多狼狽。
就……有種躺贏的感覺,看得那是真的爽啊!
隨從回味得可歡,但他的話一出,卻是把褚晏給震驚得不輕。
“你說誰?”褚晏隻覺得自己聽錯了。
虞秋秋雇了殺手?什麼時候的事情?
不對,她是怎麼跟人搭上的?
京城的確是有些殺手組織,但做的都是暗地裡的生意,藏得極為隱蔽,有些他都未必知道在哪。
這虞秋秋……
褚晏瞬間就坐不住了,直接殺回了主院。
他進屋的時候,虞秋秋好像才剛起來,頭發還披散著沒來得及綰,綠枝剛伺候她洗完臉。
甚至看見他進來時,臉上的慵懶神情也還未消退。
褚晏上前將其堵在了牆邊,眸光定定打量著她,卻怎麼也覺得看不透這個人。
“你昨晚上出去了。”褚晏道。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他昨天才將人選確定,虞秋秋能得知,最早也是在她從街上回來之後,也就是在傍晚的時候,那之後她一直都在府裡,甚至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所以,唯一有可能的,就隻有在他睡著之後的那段時間。
虞秋秋聽了後,臉頰鼓了鼓。
——“狗男人知道得還挺快。”
“就……出去談了筆生意。”虞秋秋斜靠在身後的牆邊,垂首拽著褚晏腰間的玉佩摳啊摳,語氣卻輕描淡寫。
談了筆生意……
褚晏聽得氣血上湧,說的是輕鬆,她知不知道那些是什麼人,她一女子大晚上出去,見的還是窮凶惡極的刀口舔血之徒,一個不好,這命就搭出去了!
“你!”褚晏深吸了口氣,臉色陰沉地嚇人,那是忍了又忍,方才繼續問道:“你是怎麼找到那夥人的?”
虞秋秋低垂的眸光微閃。
——“找殺手組織那還不簡單,就直覺、嗅覺唄。”
當然,實話不能這麼說。
虞秋秋思忖了一下:“就……這街也不是白逛的。”
褚晏磨了磨後槽牙。
飯不是白吃的,街也不是白逛的……你虞秋秋擱這還真是屈才了,可把你給能的!什麼直覺嗅覺還能尋到殺手組織去?
褚晏氣得要死,偏生受益者是自己,又沒有什麼立場發作,竟是憋得臉都有些漲紅了。
要是係統能聽見他的心聲,那隻怕就又有話說了。
還能是什麼直覺、什麼嗅覺?反派的直覺、同類的嗅覺唄!
說到這,係統也是昨晚聽虞秋秋自爆才知道的。
昨兒個晚上,這女人是揣著一遝定金就這麼去了,這膽子是把它給嚇得夠嗆,結果人家卻是淡定得很,一股子她才是老大的主宰者氣質,愣是那夥人給鎮住了。
之後對付周崇柯那更是大手筆。
瞧著她那篤定、確定、以及肯定的樣子,係統當時就問了:【你還挺了解周崇柯啊?】
誰知那女人卻是輕嗤了道:“我還用了解他?天下反派一般黑,我了解我自己就行了。”
係統:【!!!】
它就知道!它就知道這女的不是什麼好人!
嗚嗚嗚嗚嗚,可憐它竟是錯付了,虐文女主哪個不是天真善良又柔弱,虞秋秋這種黑心肝的反派到底是怎麼放進來的?係統一整個懷疑統生!
但這些,鑒於溝通屏障的存在,褚晏注定是不會知道了。
“我隻是想幫你而已……”虞秋秋仰頭,被質問了,聲音聽起來委屈巴巴的。
“還有,你給我的銀票,我花完了……”這話聽起來,莫名還有點小心翼翼、坦白從寬的意思。
但,其此刻的心聲卻是——“聽到沒,錢花完了,我現在身上可是一個子兒都沒有了,你再生氣也該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吧?”
褚晏:“……”
全身的火氣莫名其妙地被虞秋秋給打敗了。
他此刻看虞秋秋的眼神隻可謂是複雜至極,這女人永遠都抓不住重點,他生氣的是這萬兩銀票的事麼?
原本他隻當虞秋秋早上說的那些是夢話,可卻沒想到,這女人卻是做的比說的早,連自己的性命都能不顧!
這樣的感情太沉重。
褚晏想說些什麼,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無言了半響,才沒甚氣勢地警告道:“以後不許和那夥人打交道,彆人一問,就把你名字給問出來了。”
嘴巴不牢,出賣雇主,這也就是告訴的是自己人,不然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說罷,褚晏竟就是這麼轉身走了,那背影匆匆的,莫名還有點落荒而逃的味道。
虞秋秋眼底起了興味,對褚晏的警告完全沒當回事。
乾殺手這一行當的,出賣雇主自然是大忌。
可——
這是她故意讓人說的啊。
虞秋秋唇角勾了勾,語調卻幽幽:“我做好事,那得留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