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司曇也是走投無路,手術迫在眉睫。於是在今天策劃了綁架,準備強搶。但我和我老爹早有防備,直接將綁架犯一網打儘了!”
她說完嘚瑟,“本小姐厲害吧?”
“……”
鬱白含呱唧呱唧鼓掌,“厲害厲害。”
原來不是蹭水果,是釣王八。
兩人正說著話,他又聽許忻言那頭有警察在叫做筆錄。許忻言就跟他打了個招呼,然後掛掉了電話。
“等我好消息吧~”
電話掛斷,陸煥抬眼看來,“司曇下手了?”
鬱白含繼續抄起筷子吃飯,“嗯,她等不及了,隻能下手。”
“不然就是死路一條。”
這是原著給司曇埋下的最大的死穴——司曇的“逆天改命”都是從周圍人身上奪取生命。但為了讓“對身邊人下手”這一點變得符合邏輯,作者便設定讓司曇隻能和身邊人匹配成功。
所以除了那幾個人,司曇和其他任何人都會產生排斥。
本來按照原著的走向,司曇能憑借著柔弱的外表成功將所有人都騙到手。但現在經過許忻言一鬨,眾人都有了戒心。
司曇的境遇驟然改變,隻能通過硬搶來保命。
餐台前,陸煥默了會兒,又狀似隨意地開口,“看來我們白含知道得很多。”
鬱白含正在一邊香噴噴地啃排骨,一邊回憶劇情,冷不丁聽到陸煥說這一句,頓時反應了一下:知道什麼?
他將回憶緩緩拖回兩人上一句對話。
知道司曇會對許忻言下手嗎?
鬱白含就將骨頭噗嚕一吐,朝陸煥指指點點,“想什麼呢~我當然不知道,我隻是事後分析一波。”
陸煥看了他一眼。
?鬱白含被他看得手指一縮,思索兩秒,隨即匆匆忙忙翻出手機照了照,“我牙上貼了辣椒皮?”
用扒皮的眼神看他做什麼。
陸煥哼笑了一聲,按下他的手機,“沒有,還是雪亮無瑕的。”
鬱白含鬆了口氣,“喔…”OuO
頓了頓,陸煥又將話題拉回來,“司曇敢公然綁架許家獨女,許老爺子不會善罷甘休。”
“這件事很快會出結果。”
·
正如陸煥所說,許家有備而來,嫌疑直指司曇。
現在司家沒了,司曇全靠崔家撐腰。崔家有意替司曇打點,但偏偏這時候霍家、許家、陸氏三家強強聯手,打得崔家自顧不暇。
崔家慌忙間漏洞百出,竟然還被查出和黑市有聯係。
各項證據確鑿——
司曇的逮捕比想象中來得還要快。
警方的通報暫時還沒有發出來,但內部消息已經遞到了陸煥桌前。
陸氏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
陸煥已經從醫院回了公司。這會兒他正靠在椅背上,看著司曇被捕、崔家產業被查封的消息。
半晌,陸煥仰頭呼出口氣。
司家最後一個人也被送進去了。
大仇得報。
其實早在很久之前,他就想象過這一天。但當這一刻真正來臨時,他卻沒有像自己以為的那樣喜極而癲,釋放出滿腔積壓的仇怨。
——當然,暢快是有的。
但依舊維持著理智和冷靜。
就好像隻是利落地報了該報的仇,並沒有在仇恨與戾氣的泥淖中停駐不前。
陸煥在桌前坐了片刻,隨即拿起手機起身,轉向背後的落地窗。
臨近傍晚,一縷金紅的日光穿透頭頂厚厚的雲層,斜落在腳下這片繁華而興盛的土地上。
薄暉透過跟前的落地窗,將他高大的身影拉長。
陸煥撥通電話說了聲,“司曇被捕了。”
“還有。”他唇角輕柔地彎了一下,“我今晚回家。”
…
鬱白含接到陸煥的電話時,正要和室友一起去食堂。
他聞言先是一愣,隨後笑起來,“那就好。”
那是對方應得的下場。
掛了電話後,徐凡幾人看著鬱白含的神色,“怎麼了,有好事?”
鬱白含嗯了一聲,“你們去吃吧,我先回去了。”
他說完轉頭往校門方向跑去。
出了校門,不遠處就有一家花店。鬱白含在路過花店時腳步一頓,他往裡看了眼,隨後進去買了一束滿天星。
一大束白色的滿天星抱了滿懷。
鬱白含出了花店往家的方向走。
回家的方向正對著落日,每一片滿天星的花瓣上都染上了金色的夕陽,窸窸窣窣地搖晃在心口。
他心頭一陣悸動。
原作施加給陸煥的最後一道威脅終於也在今天消散。從此往後,他們陸學長再也不會被困於所謂的“反派”命運中。
鬱白含想到這裡,腳步都有種難言的輕快。
——正是因為知道陸煥既定的結局,所以他才會在此刻格外地激動。但這些情緒又隻能埋在心底,無法同人分享。
他們陸學長還不知道自己避開了什麼。
不知道也好。
鬱白含早就想過了:
不是誰都能接受自己是個紙片人,還是被命運安排好的墊腳石。
尤其他們陸學長那麼驕傲,自尊心那麼強。拚了命才一步步爬上來,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不該讓苦儘甘來的生活再次變得沉重。
就讓他把原作當成一篇廢稿,看過就好。
…
到家時,陸煥還沒有回來。
鬱白含抱著一束滿天星上了樓,他回到兩人的臥室,然後將花擱在了陸煥的床頭。
床頭的那盞小夜燈被啪嗒打開。
燈光倏地映亮了那捧滿天星,瑩白的花瓣上仿佛有新的生機在煥發。
那是本該屬於陸煥的陽光。
鬱白含想了想,轉頭去寫了張賀卡。
他們陸學長可能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對他來說把心意傳遞到就行了。
他寫完,將賀卡放在了滿天星中央。
雪白的滿天星映著卡片上的字:
【你是重燃的燦火。】
【你是新生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