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說書人已經在大廳內的案桌前坐好,一敲醒木,張口就開始了今天的大戲,“話說這京城裡有這麼一戶人家,那是好生的奇怪,明明是名望功勳之家,卻連基本裡的禮義廉恥都不知曉,家裡那是母不母,子不子……”
隨著說書人聲情並茂的述說,底下的人們聽得那是一個聚精會神,臉上的表情也隨著劇情的發展,或緊張凝眉或咬牙切齒,更有甚者,不時小聲地暗罵幾句,臉上更是殺意恨意儘現,儼然已將自己代入了那可憐的主人公賈赦的身份,當說到他長子溺亡,妻子病逝之時,茶樓裡的氣氛更是凝重到了極點,有一些女子更是早已淚水漣漣,啜泣之聲四起,而故事的結尾則是王氏安然無恙,賈母粉飾太平,賈赦在大鬨無果之後心灰意冷重病在床,從此不再出現於人前,專心守著自己唯一留下的二子關門過日子,恐其再遭王氏的毒手,日日閉門不出!
說書人早已離去,但茶樓裡的聽客卻遲遲不願離開,每個人的心裡都充滿了疑問,那後來呢?後來怎麼了?故事就這麼結尾了?
賈赦的後半輩子就要這樣足不出戶的委屈度過嗎?賈母呢?王氏呢?二房就這光明正大的占了賈府的一切?不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嗎?那,報應呢?
這個問題一直纏繞在人們的心裡,為何壞事做淨的人最後卻是榮華富貴儘享,每日招搖過市,受害人失去了一切卻還要時刻小心謹慎,才能護的幼子性命安危!
不甘的種子就此埋下,一日日澆水施肥,隻等著有朝一日破土而出,長成參天大樹,佑人陰涼!
“大爺!最近外麵可是熱鬨極了!”青書微躬著身子,笑彎了的眼角裡滿是得意的風采,“自從《賈府眾生》流傳開了之後,不管是說書唱戲便都是用的這個版子,後來還有人專門填了曲,由歌女彈琴傳唱呢!不過就是後來有些人為了吸引眼球,胡亂加了些紅粉情節,搞得故事有些不倫不類!”說到最後,青書的眉頭皺成一團,顯然對此不是很滿意!
“無妨!故事越誇張對我們就越有利,隨他們怎麼編排!”陳晨對此倒是樂得其見,三人成虎,原本假的事情說多了也都成了真的了,更何況流言越誇張,來源就越好掩埋,在這個時代,孝悌禮儀還是大過於天,他可不想賈母一個“孝”字壓下來,自己便束手無策!
“大爺!聽說本來今天老太太和二夫人去禮親王府看戲,原本還開開心心的和各家夫人小姐閒聊家常來著,誰成想一開戲唱的居然就是《賈府眾生》,哎呦!”粒兒捂著嘴大笑著說道,“大爺您是沒看到啊,當時老太太那臉上的表情啊!一會紅一會黑的,看著二夫人的眼神像刀子一樣,都恨不得從她身上捥下塊肉!”
“就是!”青書趕緊接上話,“聽說當時老太太剛開始還想硬撐來著,卻沒想到會被一眾王妃,夫人們圍攻,戲開了沒多久就倉皇逃離了,聽說還是借著如廁的功夫偷溜出來的,因為跑的太快,二夫人還崴了腳跌了跟頭,一回府就叫了大夫去,到現在都沒再露麵,也不知道是不是摔破了相!”青書幸災樂禍的嘿嘿直笑!
“那看來之前的部署已經有了成效!”陳晨的臉上有著不明顯的喜意,說話也放鬆了許多,“接下來他們怕是要狗急跳牆做一些事情來挽回局麵,而我,就是他們最好用的一顆棋子,所以,我們可以開始最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