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危險與機遇並存(1 / 2)

大明第一貢生 一語不語 10859 字 2024-05-31

延綏鎮駐地,榆林衛。

二月十九這天,王瓊得知了劉瑾即將過道延綏,往寧夏去的消息。

總兵官神英立在王瓊身後,小心翼翼道:“上旨乃發,以大同總兵官平虜侯為將,遣三千多精騎調寧夏,可現在大同那邊還沒動靜,卻是鎮守中官先到了,軍門大人,您看我們應該如何應付?”

王瓊道:“寧夏雖屬三邊之地,但這路駐守花馬池的兵馬,卻並不在本官的統調之下,他們如何安排,本官不會加以理會。”

王瓊還是比較明智的。

管著三邊,大半個西北的軍務都在他的麾下,可問題就在於各處的防務並不是很著緊,無法獲得功勞,但也不至於因此而犯錯。

可花馬池那路人馬就不一樣了,他本身就是皇帝特彆派到西北來的一路兵馬,且花馬池近乎屬於三邊的“飛地”,張懋和柳景因為花馬池一戰而落罪,現在駐守花馬池的主要也是張懋帶來的兵馬。

王瓊的意思是,那是皇帝直接治下的一路人馬,我隻負責監督,不對他們的作戰計劃和行為負責。

神英道:“以末將所知,韃靼人在犯了花馬池之後,兵馬仍舊在河套等地活動,現在仍不消停。若是韃靼再來犯的話,花馬池有失,隻怕其它各處也會跟著受累。”

你不想管?

除了花馬池這一個地方,彆的地方都在你王瓊的職責範圍之內,你不想管也會被逼著管。

王瓊往神英身上瞅一眼,問道:“你的意思呢?”

神英道:“花馬池本駐有寧夏本地的將官兩千餘,在英國公奉調回京之後,寧夏巡撫已將這兩千多兵馬抽調走,雖然如今駐守在花馬池的仍舊有過萬兵馬,咱戰力已大不如前。”

王瓊點點頭。

他很清楚,張懋麾下的主力分為三部份,一部分是從京城調過來的,人最少但其實也最沒能力,也沒經曆過實戰。

第二部分就是張懋從京師出發後,沿途從大同、偏頭關等地征調的兵馬,這批人雖然算是邊軍,也有一定的實戰能力,但問題是長期不讓他們回鄉,一個個早就沒有戀戰之心,等於是駐紮在外地,心理上承受極大壓力。

第三部分則是寧夏的人馬。

寧夏這路人馬零零星星被調過去有六七千,後來一再被抽調走,也是因為寧夏本地沒有義務把所有精銳都駐紮在一個花馬池。

寧夏本地的兵馬,有很多有跟隨楊一清取得黃河一戰大捷的經曆,且麾下武器精良,戰意十足。

這群人被抽調走,對花馬池的防務影響很大。

神英道:“大概是朝廷覺得如今花馬池駐守的兵馬已足夠,所以才沒有再給那位劉公公調太多的兵馬隨行,隻讓從大同增調三千精騎,如今還沒到,就怕這會韃靼人來犯。”

王瓊搖頭道:“韃靼已有兩次入寇花馬池的經曆,以其兵馬之疲憊,料想不會在春荒時再來。至於那位劉公公,即便真進了衛城,也跟他說,本官公務繁忙,無暇相見。請求調兵及錢糧等事,一概不加理會。”

王瓊雖然跟劉瑾之間有點交情,但還不至於有多深厚。

所以王瓊的原則是,也不跟你撕破臉,但你想通過我來獲取資源幫你成就功名,那還是彆想了。

……

……

劉瑾的確有要活動關係,幫自己寧夏之行提前做籌謀的打算。

把鄭遂的人帶上,也是出自這方麵的原因。

他本覺得,王瓊作為研武堂的首席教官,而自己又曾提督研武堂,光是這交情,就應該很深厚,便想借著路過榆林衛的時候,跟王瓊多討一點政治資源,也是他在來的路上就聽說花馬池那邊缺兵少糧。

“公公,您放心,卑職這就進城去給您傳信,您隻管等好消息。”

鄭遂作為錦衣衛千戶出身,對於劉瑾和王瓊的交情很了解,他覺得這是他巴結王瓊的好機會,所以主動請纓進城。

劉瑾滿意點頭道:“咱家作為鎮守之官,不宜隨便進城,就靠你了。”

然後劉瑾就安心在城外的驛館等“好消息”。

結果等了兩天,也沒見鄭遂回來,而劉瑾這邊卻害怕耽擱了行程,這還是他這一路上休息時間最長的,讓他心慌。

小廝道:“爺,您不是說一路上要快馬加鞭嗎?若再這麼等下去,要是朝廷來催,那就是沒到鎮所,便要記過了。”

“用你說嗎?”劉瑾很不滿,“鄭遂看上去很精明乾練,怎麼辦事如此拖遝?還是說……”

有些事,劉瑾其實意識到了,但他不想深究。

因為他覺得,王瓊應該不會那麼無情吧?

小廝直接問出口:“那位王侍郎,一定會給爺您麵子嗎?”

“不然呢?”劉瑾道,“咱家在京師時,可是憑一己之力,將一個閣老給按下去,提督研武堂,你當是一般的小吏?再等等。”

此時的劉瑾已經開始沒信心了。

……

……

劉瑾還是把鄭遂給等回來了。

鄭遂見到劉瑾之後,趕緊磕頭謝罪道:“卑職無能,幾次想求見王大人,都被拒之門外,直到今日才見到總兵官神大人,他說……王大人是不會見您的特使,還說……”

“說什麼?”劉瑾皺眉。

“還說道不同不相為謀。”鄭遂道。

劉瑾驚訝道:“咱家怎麼就跟姓王的道不同不相為謀了?這真是他的話?”

鄭遂臉上有些遲疑,卻還是言之鑿鑿道:“神大人的確是如此說的。”

劉瑾一聽,鼻子差點都氣歪了。

“好他個王瓊,咱家來此,難道是為了跟他攀交情的?咱家與他並無軍權上的交集,不過是路過,好心跟他打一聲招呼,他竟如此怠慢?還……出口傷人?”劉瑾咬著牙,大有一種要把王瓊撕碎的感覺。

小廝道:“王大人這麼不顧交情嗎?”

劉瑾冷笑道:“那王某人,定是覺得,咱家把謝於喬給按倒,乃是壞了他的名聲,畢竟他也是研武堂中人,他會怕彆人說他是跟咱家同流合汙。”

鄭遂急忙道:“小人認為,王大人或是……有彆的苦衷。”

“你還替姓王的說話?”劉瑾氣憤道,“到底是跟誰的?”

“沒有……小人隻是胡言亂語。”鄭遂反倒好像鬆口氣。

劉瑾道:“也罷,大不了咱家就當沒認識這個人,現在都沒求著他,以後他想來求著咱家,看咱家怎麼給他臉色看!走!”

小廝問道:“爺,咱去哪?”

“還能去哪?當然是去花馬池!在這裡都耽擱了幾日,要是被上麵責問下來,命還要不要了?如今軍中可是最講求軍機的,上麵規定幾天到,咱家不但要到,還要提前到!”

劉瑾是個嚴格要求自己的人。

尤其是他覺得自己還沒多少軍功,不太容易在軍中立足。

鄭遂道:“小人這就去為公公您準備車駕。”

……

……

劉瑾離開延綏的消息,當晚就傳到王瓊耳中。

“走了?”王瓊皺眉,對神英道,“他在城外停留三天,卻不知是為何?難道他有什麼軍務上的事,非要與我商談不可?”

神英道:“他到的是花馬池,且他所部人馬的興衰榮辱,跟大人您應該是無關的。要不……找人再去問問?”

“不用了。”王瓊道,“人走都走了,他早些去到花馬池也是好事,最近總覺得不安。”

“大人……”

王瓊皺眉道:“最近夜不收獲取的消息,都太零碎了,卻是沒有大同那邊的戰報傳來,本來以王伯安的能力,還有他做事的果決,不會延誤軍機,朝廷跟他調三千大同兵馬,他到現在都還沒調過來,總覺得事情不太尋常。”

神英道:“上次新建伯給英國公調兵,出力不討好,他大概也是心生忌憚了吧。”

王瓊搖頭道:“為將者,若是意氣用事,那絕對做不了大事,以本官對伯安的了解,他斷然不會如你所言。調兵耽擱,隻怕也是因為韃靼人開春之後或有動作,隻是尚未被我們察覺。”

神英道:“延綏之地,重點在防備河套之地韃靼人的進犯,而如今河套南部的很多地方,都有我們的兵馬,韃靼人已經好幾年不敢來犯,就算是夜不收獲取消息,也要走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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