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方的目光逼視下,眼神開始閃爍的莫白芷心虛般地移開視線,勉力解釋著,“其實當時我是在忙著收攏那妖怪的殘魂,了解更多的信息......他跟在神宮櫻身邊那麼久,知道的東西不會比她少多少,至於前往黃泉什麼的,我一開始也沒想到後果會那麼嚴重,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去那地方。”
“啥?!”
總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什麼不可思議消息的曼殊又把臉湊近了幾分,“那可是傳說中的黃泉耶,掌管生死輪回之所,就算是時政目前也隻是和其建立了互不乾涉的普通關係,草藥你居然曾經去過——不止一次???”
“咳咳,這位姬君。”
眼看著這位女嬸幾乎快把整張臉貼向了自家主殿,雖然心頭同樣充滿了震驚和不解,不過長穀部還是出聲提醒了曼殊。
“啊?哦,抱歉抱歉。”
發現自己的動作的確有些不妙的曼殊抿唇笑了笑,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做出一個「繼續」的手勢。
“我是去過挺多次的......話說這事曆史上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小野篁你們總該聽說過吧。總之,我自己現在也有些不明白,那天的黃泉好像出了什麼變故,時空間非常不穩定,我剛剛到那裡沒多久,就被一條時空裂縫「吞」了進去,誤打誤撞地就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還因為那裡的法則限製失去了所有記憶。”
莫白芷皺著眉頭,顯然的確如他所言,不清楚自己究竟遭遇了什麼。
本來以他的算計,收集完殘魂的他是有時間反擊的,不過一來是那妖怪的怨氣比他想象中還大,解讀的時候多花了點功夫;二來嘛,成為審神者後他也很久沒見過那位老朋友了,去黃泉和他打個招呼也不錯——反正也耽擱不了多久。
因為黃泉自帶的汙濁陰暗之氣很容易汙染本體無暇的刀劍付喪神,所以他並沒有和長穀部細說,省得這位忠心過頭的刀劍男士一定要跟在他身邊同去。
再之後,就如他所說的,黃泉出了變故,還不等他向那位老朋友打招呼,就已經被時空亂流卷到了另外的世界,成了個記憶一片空白的普通亡靈,一直到憂心如焚的刀劍男士親自前來找回了他。
emmmm......
總而言之,這次的事故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莫白芷對自己實力太有信心,一時托大,玩脫了。
“......”
幾乎是和莫白芷同一時間得出這個結論的付喪神們全都用“=A=”的表情看向了把頭鑽進被子裡,恨不得把自己完全蓋起來,一副欲蓋彌彰模樣的審神者。
“主殿您——”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的鶴丸抓了抓臉頰,“沒看出來,你居然比我還能搞事啊。”
自己往常頂多是小打小鬨,捉弄一下幾個同僚,讓他們追著自己打鬨上一陣也就罷了,主殿一起心思,那簡直就是捅破天了,整個本丸都被他嚇得不輕。
“太無謀了。”平日裡對審神者從來是言聽計從,尊敬無比的長穀部破天荒地蹙緊眉宇,表情顯得有些陰鬱,“以後請務必不要做出這種以身試險的危險舉動。”
“這可不是什麼能讓人露出微笑的惡作劇。”三日月抬手,以袖掩唇,雖是在笑,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主殿您這人啊,每次出陣遠征前,總是讓我們要小心行事,安全為上,自己卻沒做到呢。”
“不聽話的孩子可是要被懲罰的。”一如既往溫柔輕笑著的一期語氣平淡地評價道。
連一期和長穀部都......
完蛋了!!
即使隔著一層棉被,也能感受到那一道道幾乎戳在自己脊梁骨(?)上的犀利視線,像隻鴕鳥般自欺欺人的審神者已經可以預見這件事的真相曝光後,本丸裡滿懷憂慮惶恐等了他那麼久的刀刀們會是怎樣一種心情。
換做是他,在飽經擔憂後,得到的卻是對方會出事完全是自己作死的消息......
噫。
吃棗藥丸。
然而就在莫白芷以為今日的不幸運程已經達到巔峰的時候,下一秒,從病房門口傳來的,低沉磁性,卻又莫名讓人心底發寒的熟悉男聲頓時讓他嘴角一抽,有種大難臨頭的不詳預感。
“那個白癡在哪?”
——這位大佬不好好地在黃泉待著,為什麼會突然跑來人間啊啊啊?
!!
“請問你是......”
曼殊上下打量著這位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男人的年紀不大,穿著一身禁欲的黑色西裝,細長的雙眼微微眯起,閃爍著冰冷的寒芒,微微下拉的嘴角顯得很是凶惡。
“你好,”與充滿距離感,令人下意識生出畏懼之意的外表不同,陌生男人的舉止反而非常嚴謹守禮,彆有一番風度,“我是加加知,如今病房裡那位白芷先生的——債主,請多指教。”
“債主???”
聞言,曼殊歪了歪頭,徹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