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歎了口氣:“這恐怕不容易啊,你表舅就是個讀書人,最在乎的就是麵子。
他們夫妻被你無緣無故下了天牢,唯一的兒子又四處逃亡,你覺得外人會怎麼看?
就算你替他們平冤昭雪,那些個閒言碎語也少不了,你讓他如何承受?
還有你表舅母,她那性子可是潑辣得很,豈是隨隨便便就能安撫的。
不是母後說你啊,這件事你辦得簡直太糟糕了。”
天慶帝道:“兒子那時也是急糊塗了,總覺得貴妃和阿姮交好,萬一她把真相告知阿姮,那一切都完了。
誰知道半路殺出個蕭小九,把我的計劃徹底打亂了。”
太後道:“事到如今你還是一口一個貴妃,可見夢寒那孩子的情意終究是錯付了。”
“母後……”天慶帝十分慚愧道:“兒子的確是辜負了夢寒,可我實在是沒辦法欺騙她。
自小我就把她當妹妹看待,實在是沒有那種感覺。
對其他的妃嬪我還能裝一裝,對她我裝不出來。”
太後在他身上狠狠拍了一下:“既然如此,你那時還整日纏著她做甚?”
“阿姮對我一直都冷淡,我一時想左了,以為那樣能讓她吃醋。
誰知她根本就不把我當回事兒……”
太後道:“這事兒也不能怪在你一個人頭上,是母後太自私了。
你父皇身邊妃嬪不多子嗣也少,但對我們母子不是一點威脅都沒有。
虧得你表舅在前朝得力,又肯相助於我們母子,地位才得以鞏固。
哀家那時就想,若是讓夢寒做了你的太子妃,一來可以感謝你表舅,二來也是進一步穩固你的位置。
畢竟在所有的勳貴中,除了定國公府,也就數到文淵侯府了。”
天慶帝不知該說些什麼。
母後此舉的確是有私心,但也真是為了他著想。
依照慣例,定國公府的姑娘是從來不嫁皇室子弟的。
誰知父皇會破例挑中了阿姮,讓她十歲的時候就成為了準太子妃。
母後那時很不甘心,便求父皇把夢寒表妹指給自己做了側妃。
等他和花家知曉她的打算,聖旨已經到了文淵侯府,想要反悔也來不及了。
太後道:“從前是母後大意了,沒能護住夢寒和她肚裡的孩子,也讓你們二人有了隔閡。
如今你又傷害了她,讓她在浮蓮宮裡吃了兩年的苦頭。
今後你可要好好待她,就算給不了她想要的那種情意,你也給她個孩子。
她也三十出頭了,總不能一輩子孤孤單單的。”
天慶帝暗道,母後還是不了解自己的表外甥女。
夢寒是那種外表柔弱內心倔強的女子。
自從沒了孩子,她就再也不肯與自己親近。
如今更是傷透了心,如何還能有回轉的餘地?
他不好一口回絕母後,隻能點點頭道:“母後放心,今後我一定好好對待夢寒。還有輕寒表弟,他本就是個非常有才華的年輕人,如今又在外麵曆練了兩年,定然可以承擔重任了。”
太後聽了十分欣慰。
“你能這麼想最好了,侯府那邊儘快安排營繕司前去修整,也讓你表舅和表舅母暖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