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又開始調皮了。
這間屋子不算小,但藏身的地方卻十分有限。
若是彆的姑娘,無非就是躲在衣櫥裡、箱子中、帳簾後麵,甚至是床上。
小九的藏身之處卻隻有一個,那就是房梁。
桓鬱笑了笑,並不打算揭穿蕭姵的小伎倆,而是在桌邊坐下,順手給自己倒了一碗酒。
酒是他和小九都很喜歡的汾酒,一聞就知道頗有些年份。
桌上的菜不多,與他們日常生活中的菜品相比,不管是數量還是質量都差得太遠,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寒酸。
桓鬱端起酒碗抿了一口,果然房梁上立刻傳來了一陣細弱的呼吸聲。
他暗暗好笑,自己不管不顧地吃獨食,小九果然就沉不住氣了。
他又端起酒碗,另一隻手趁機順了一顆蜜棗。
蕭姵見他隻顧著喝酒,一點想要找她的意思都沒有,呼吸聲更重。
這家夥明明知曉自己在哪兒,偏生還要做出這副樣子,簡直氣死她了!
她解下綁頭發的絲帶輕輕放了下去。
絲帶的長度不夠,距離桓鬱的頭頂尚有好幾尺的距離。
蕭姵不得不換了個姿勢,單腿掛在房梁上,絲帶瞬間又往下落了好多。
就在它即將碰到桓鬱頭頂的一刹那,桓鬱指尖用力一彈,蜜棗朝蕭姵的腿彎打了過去。
蕭姵又氣又好笑,索性鬆開腿直接往下墜落。
桓鬱連人帶椅子往後挪了一尺左右,蕭姵直接落進了他懷裡。
“哈哈……”蕭姵發出了一陣大笑。
桓鬱無奈道:“怎的跟個孩子一樣調皮!”
“你又說我是孩子!”
“難道不是?”
兩人四目相對,都在對方眼中看見了與往日不一樣的東西。
桓鬱有些不自然地看向桌上的酒菜:“就這麼簡單的幾樣菜,你能吃飽麼?”
既然做到這一步,蕭姵就沒打算放過他。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頸,輕笑道:“吃太飽了睡著不舒服。”
桓鬱趕緊偏過頭,忍不住劇烈咳嗽了幾聲。
小九這個“睡”字簡直太刺激人了。
蕭姵用另一隻手端起桓鬱方才的酒碗,湊到嘴邊喝了一大口。
“小九……”桓鬱剛說了兩個字,所有的話都被甘冽醇香的酒堵了回去。
隔了好一陣,桓鬱喘著粗氣道:“小九,你可是真的想清楚了?”
蕭姵從他身上跳了下來:“這話該我問你吧?你不是說不讓我輕易得手麼?”
一麵說著,她一甩袖子笑著走到床邊。
桓鬱心跳如鼓,站起身追了過去。
蕭姵一撩粉色的帳簾,兩人的視線瞬間變得朦朧。
“阿鬱,今日乃是上上大吉之日,並不比三月十六那一日差。”蕭姵笑道。
桓鬱被她逗笑了。
三月十六是欽天監為他們精心挑選的婚期,今日則是小姑姑和小叔叔的大喜日子。
兩個日子都是上上大吉,卻也有很大的不同。
但隻要兩個人是真心相愛,所有的日子其實都是大吉之日。
然而,這種時候他卻不得不說一些煞風景的話。
“小九,我很快就要前往錦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