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要一個人睡?”
“乳娘說過,就是因為我每晚都霸著普藍姨娘,父親才沒有兒子的。
二嫂若是每晚都陪著我,二哥啥時候才能當爹……”
蕭姵的瞌睡直接被驚飛了。
那誰乳娘趕緊滾出來,爺保證不打你!
六七歲,不,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星星恐怕隻有四五歲。
向一個四五歲的小屁孩兒灌輸這些亂七八糟東西,簡直太可惡了!
她垂眸看向身側,小姑娘呼吸十分均勻,顯然已經睡著了。
蕭姵用力咬了咬牙,攏了攏身上的被子。
不想了,不想了。
解藥有了,人也救回來了,她是該好好歇一陣了。
※※※※
桓鬱將碗碟送去夥房後,又回了祖父的營帳。
聽見腳步聲,桓老郡公放下手中的書本,抬眼望了過來。
“小九和星星睡了?”
桓鬱嗯了一聲,坐到了他的身邊。
桓老郡公借著燭火打量了他一番,笑著問:“解藥製成了?”
“應該製成了吧,練老爺子說今年的伊人笑品相特彆好,煉製解藥的難度不大。”
桓老郡公端起茶抿了一口:“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解藥是個好東西,卻也是個極大的麻煩。”
桓鬱輕笑道:“這一回麻煩恐怕已經斷根了。”
“怎麼說?”
“重新種植伊人笑的時候出了些意外,沒能種成功。”
桓老郡公的手頓了頓,隨即又笑了起來。
“斷了也好,咱們家從此便清靜了。”
桓鬱聽他話中有話,一雙鳳眸眯了起來。
“祖父,是不是又有人來找您要解藥了?”
桓老郡公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輕輕推到他麵前:“半個月前收到的。”
桓鬱睨了那信封上的字跡一眼。
端正清秀,沒有什麼太明顯的特色。
以他的欣賞水平來看,也就比難看稍微強了那麼一點點。
當然,這封書信的價值並不在於字體的好壞,而是它的內容。
桓老郡公催促道:“不管怎麼著,先打開看看。”
桓鬱拾起信封,從裡麵抽出了信箋。
快速瀏覽了一遍,他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祖父,姬鳳濯想要見我,究竟是為了解藥,還是其他的什麼?”
“誰知道呢?他信中隻說嫡親外甥大婚,他這個舅舅雖然沒能趕上參加婚禮,賀禮總是要送一份,外甥媳婦兒也總是要見一見的。”
“那您給他答複了麼?”桓鬱問道。
桓老郡公道:“你雖然尚未及冠,卻也是娶了親的人,這種事情應該自己拿主意。”
桓鬱嗤笑道:“既然他端著個長輩的架子,我也不好拒絕太過,想來就來吧。
若他隻是想道賀,順便見一見外甥媳婦,那來時咱們歡迎,走時咱們歡送。
若是想要打什麼歪主意,希望他不要後悔!”
桓老郡公欣慰地笑了笑,對桓鬱的擔憂卻一點也沒有減少。
人生在世,總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