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西城門,兩人跳下了馬車。
從桑璞和豐收手中接過馬匹,桓鬱吩咐道:“你們幾個彆在路上耽擱,早些回府。若是家中長輩問起,就說我和郡主遊山玩水去了,最多兩個月一定回來。”
下人們齊聲應是,與二人揮手道彆。
為了不引起有旁人注意,蕭姵和桓鬱並沒有騎赤都汗的那兩匹寶馬,速度難免有所折損。
第二日傍晚,他們踏著落日的餘暉,終於趕到了起雲峰下。
稀稀落落的樹林間,三兩座小木屋若隱若現。
若非知曉練老軍醫就在此間,蕭姵真是不敢相信這裡竟還有人居住。
二人翻身下馬,緩步走進了樹林中。
不多時,他們已經來到了木屋前。
剛把馬匹拴好,小木屋的門開了。
一名身材十分瘦小的老者笑著迎了出來。
“果然是二少爺,小老兒還以為是自己耳背聽錯了。”
蕭姵閃目望去,隻見老者須發皆白,身體也有些佝僂,唯有一張臉白裡透紅,打眼看去幾乎沒有太深的皺紋。
一般而言,瘦的人皺紋總是會比胖的人長得早,也會更加深一些。
這位練老軍醫倒是個特例……
正想著,練老軍醫已經走到了二人麵前。
他行了個大禮:“小老兒見過二少爺、二少夫人。”
桓鬱虛扶了他一下:“練老爺子不必多禮。”
蕭姵露出個大大的笑臉:“練老爺子再這般客氣,我和桓二哥可是要另尋地方歇腳了。”
見她這般活潑風趣,果真是一點貴女的架子都沒有,練老軍醫倍感欣慰。
早先就聽二少爺說,二少夫人雖然是皇後娘娘的嫡妹,卻是個男孩子性格,身上半點驕矜之氣都沒有。
如今見到真人,竟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他忙把二人讓進了屋子裡。
“此間條件太過簡陋,委屈二少爺和二少夫人了。
小老兒這就去燒點熱水,再準備些飯菜。”
蕭姵忙道:“您隻需燒熱水就行了,吃食我們都帶了的。”
她一邊說著,桓鬱已經把碩大的包袱打開。
“練老爺子,這些吃食是我們在離此間最近的客棧買的,還有餘溫呢。”
“好吧,那您二位稍待,熱水很快就好。”
蕭姵和桓鬱簡單洗了臉和腳,練老軍醫已經把油紙包裡的吃食裝盤,又煮了一鍋麵條。
三人圍坐在小木桌旁,很快就把吃食消滅了一多半。
肚子有了七分飽,話匣子也就打開了。
事到如今,桓鬱也不想再繞彎子,把他們已經知曉永徽公主身份的事情說了出來。
練老軍醫並不覺得驚訝,隻用哀傷中帶著惋惜的語氣道:“紙終究包不住火,小老兒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日。”
桓鬱道:“練老爺子,您是外祖父營中的軍醫,為何對娘如此言聽計從?”
小木屋裡沒有酒,練老軍醫隻能端起半碗溫水一飲而儘。
“二少爺,小老兒並非魏國人,更不是什麼軍醫,而是看著公主殿下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