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忙於抵抗大魏的侵犯,清德帝恐怕不至於輕易被襄王奪去江山和性命。
姬鳳濯為了滿足自己的野心,居然打算與虎謀皮。
而這,或許是永徽公主不願意與弟弟合作的第二個原因。
她厭惡錦國皇室,卻深深地愛著哪個生她養她的國家。
可姬鳳濯會願意聽她的勸說麼?
嗬嗬……
“琢磨了這麼半天,都琢磨出些啥了?”桓老郡公出聲詢問。
蕭姵神情凝重道:“當年婆母為了勸阻姬鳳濯肯定費儘了口舌,可你方才說過,他是個十分難纏的人。
婆母很顯然是給了他一些好處,以至於他肯放棄糾纏,這才成全了父親和婆母的婚事。
可這好處……”
不容她多想,桓老郡公已經站了起來。
他抖了抖衣袍:“雲翎出去已經好一陣了,咱們去瞧瞧鬱哥兒和他父親。”
“哦。”
蕭姵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但很顯然桓老郡公已經不想繼續談論這個話題,隻能隨他一起走出了正房。
※※※※
桓郡公憤然扔掉手中的兵器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桓鬱足用了盞茶的工夫才追上他。
“父親……”
桓郡公頓住腳,回頭看著他那已經看不出稚氣的臉龐。
鬱兒越來越像瀅娘了。
這種相像無關乎容貌,而是刻在骨子裡的氣韻。
他分明比瀅娘大了近兩歲,在她麵前卻始終像是一個青澀的毛頭小子。
他的情感,甚至於他的喜怒哀樂,似乎全都由她一手掌控。
她願意他靠近,他歡喜得手足無措。
她遲遲不肯答應嫁給他,他難過得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她終於成為了他的妻子,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圓滿了,再也沒有旁的奢求。
她突然變了麵孔,甚至替他納妾,讓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最後,她終是離他而去……
從相識到分離,不過短短兩年時光,他卻像是走完了一生。
瀅娘走了,把他的心也一並帶走了。
留下的隻是嗷嗷待哺的鬱兒,以及他那失了靈魂的軀殼。
這些年他按部就班地做著該做的事,替父母兒女好好活著。
唯一讓他覺得自己還算個活人的,就是心頭的那一點不甘。
他究竟做錯了什麼,瀅娘為何要那樣待他?
父親不肯說,雲玢也不肯說,嶽父嶽母麵前更是提都不敢提。
年複一年,日複一日,鬱兒長大了,也迎娶了心愛的姑娘為妻。
對桓家、對父親、對瀅娘,他已經算是有所交待,為何還要繼續憋屈地活著?
“啊——”
他仰天長嘯,把積攢了近二十年的憤懣之氣全都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