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她這個年紀,什麼情情愛愛都是虛的,唯有抓在手裡的銀子才是最實在的。
隻有她手裡的銀子夠多,就不會落到二十年前的母親那般境地。
她正想把小匣子收好,房門突然被人一掌推開了。
姚氏嚇了一大跳,小匣子跌落在床上,銀票直接掉了出來,有一張還順著床邊散落在地上。
桓崧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看清楚地上的銀票麵額,更是怒不可遏。
姚氏很快就回複了鎮定,慢條斯理地將銀票撿起來放回小匣子中。
“老爺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把妾身嚇了一大跳。”
桓崧指著匣子裡的銀票道:“你這些銀票是打哪兒來的?”
姚氏抬眼看著他:“老爺這話是什麼意思?妾身乃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長房的當家主母,手裡有些銀子怎麼了?”
桓崧冷笑道:“這是把我當傻子呢?公中的銀子都在賬房,你這些分明是私房銀子!”
姚氏跪坐起來,雙目與他平視:“私房銀子怎麼了?妾身好歹也是郡公府的大夫人,難道就該兩手空空?”
桓崧按了按眉心,語氣終於緩和下來。
“夫人,您得好好說一說大舅兄,貪財也該有個限度,事情也不要做得太絕了。”
姚氏的眼睛眯了眯,這幾個月大哥都沒怎麼和她聯係,莫非他竟得罪到了老爺的頭上?
不可能啊……
姚家這二十年的好日子,全都得益於她的這樁好親事。
大哥就是再貪婪,也不可能貪到老爺頭上。
“老爺,您是不是誤會了,妾身記得年前……”
有些話她真是說不出口。
大哥雖然沒有做官,賺錢的本事可比老爺強多了。
同樣是請人吃飯,大哥的目的是賺錢,老爺卻是為了顯擺。
年前大哥從南方采買了一名美貌歌姬,本來是打算用來疏通關係的。
誰知在酒樓宴客時,那歌姬卻被老爺給看上了,死活非得留下。
大哥並非舍不得把歌姬給他,隻是之前那人都已經相中了,怎好出爾反爾?
就為了這點事情,老爺足足一個月都不肯搭理大哥,回到府裡也不給自己好臉色。
可如今都已經三月底了,他怎的又把舊時給翻了出來?
桓崧嗤笑道:“爺沒那麼小心眼,區區一個歌姬而已!”
“那您這是……”
“還不就是采買瓜果的事兒!”桓崧將信將疑地看著她:“夫人果真不知?”
姚氏怒了。
“老爺,妾身與您做了二十年夫妻,難道還會夥同大哥來騙您的錢麼?
您不也時常說,您的就是妾身的,妾身又沒有吃錯藥,難道還會自己騙自己的錢?”
桓崧目光閃了閃:“大舅兄都在做些什麼生意,你竟不知曉?”
聽說自家虧了錢,姚氏心急如焚。
她才不管騙錢的人是誰呢,就想趕緊知道原委。
她催促道:“老爺,您就彆扯這些有的沒的,趕緊把事情經過詳細告知妾身。”
桓崧往椅子上一坐,這才道:“今日我才知曉,與我們做瓜果生意的那位賈掌櫃,原來是大舅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