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承爵一事,蕭燦對自家小妹的本事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與她相比,父親不管是動手還是動口,都差得太遠。
而他這個本該護著小妹的長兄,此刻竟顯得有些多餘了。
蕭燦拍拍蕭姵的肩膀:“那你自個兒拿捏好輕重,彆為了一些不值當的人和事動怒,也彆耽擱太久。”
“知道啦,我隨便應付一下就來與你們會合。”
兩兄妹這般毫無顧忌地說話,讓立在一旁的蕭忠非常尷尬。
彆家府邸中,父親絕對是備受敬重,在眾人麵前說一不二的家主,可到了自家主子這裡……
唉,隻盼著主子看在郡主即將遠嫁,今後父女二人相見不易的份兒上,彆再瞎折騰了。
蕭燦離開後,蕭姵這才看向蕭忠。
“忠叔,你說父親想要見我,他人呢?”
蕭忠忙道:“郡主稍待,大老爺的馬車很快就到了。”
蕭姵微微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蕭忠並未撒謊。
不到盞茶的工夫,一輛十分普通的馬車停在了距離二人不遠處的地方。
車剛停穩,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就掀起了車簾子。
看清楚在河岸邊負手而立的女兒,蕭思謙利索地跳下了馬車。
“姵兒——”他邁開長腿,朝河岸邊走去。
蕭姵今日並未穿著精美奢華的嫁衣,但一身紅色衣裙讓她看起來和以往大為不同。
“父親。”她簡單行了個禮。
蕭思謙見她身側有幾個小馬紮,便示意她坐下說話。
蕭姵依言坐下,神情淡淡道:“我還以為父親今後都不願意再見到我了。”
蕭思謙歎道:“父女之間哪兒有隔夜仇,為父當時的確是被你氣壞了。
可後來靜下心想了想,被你騙走的那些錢,為父本來就是要給你做嫁妝的,不過是提前交到你手上罷了。
還有定國公的爵位,遲早還不都是你二哥的?
為父如今住在田莊裡,每日寫字讀書種花撫琴,再教你十妹些做人的道理,雖然過得平淡,但也挺有滋味……”
蕭姵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既然您過得有滋有味,那還來找我做甚?莫非是真的還想給我再添些嫁妝?”
蕭思謙一噎。
“你這孩子……為父如今沒有了官職,手頭哪裡還能如從前那般寬裕……”
蕭姵譏笑道:“您有什麼話便直說,我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聽您繞彎子。”
蕭思謙四下裡看了看,壓低聲音道:“京城乃是非之地,姵兒遠嫁實在是最明智的選擇。”
蕭姵挑眉:“您究竟想說什麼?”
“陛下將辛芷和辛蘿分彆指給了楓世子和武都王,你們就沒有想過這裡麵有什麼問題?”
“想過。”蕭姵點點頭,隨即又道:“但是沒想明白,正好父親替我解釋一二。”
蕭思謙道:“姵兒,天下太平了十多年,卻不代表真正的太平無事。
你且看著吧,風已經漸漸吹起來了……”
蕭姵雙拳緊握。
父親知道的還真是不少。
但她很清楚,父親就是這麼個德行。
說話隻愛說一半,而且是不重要的那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