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氏方才念叨了一大堆,桓際真是沒聽見幾個字。
但他已經被念了十幾年,隨便想想都知道母親大概會說些什麼。
桓際笑嘻嘻地湊到喬氏身側:“您不就是想知道兒媳婦是個什麼樣子的姑娘嘛。”
喬氏白了他一眼:“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小時候一樣沒心沒肺的!
離家之前,娘反反複複同你說了多少回,你卻是左耳進右耳出。
如今木已成舟,再說什麼都是無濟於事,娘隻盼著你將來不要後悔罷了。”
桓際一拍腦門兒:“原來娘說的是這個!”
喬氏又戳了他一指頭:“你且說說看,娘到底說什麼了?”
“娘,兒子真沒有左耳進右耳出,您的那些話全都聽進去了。”
“這話我可不相信,你比鬱兒早一個月進京,就相當於多了一個月的機會。
既然把我的話聽進去了,怎的不見你有所行動?”
桓際暗暗歎了口氣。
彆說他對小九從來沒有那種意思,就算是有又如何?
難道比哥多了些機會,小九便能看上他?
有些話不該他這個做兒子的人說,但事實就是如此。
世間所有的事情都是講究緣分的。
大娘走得早,娘與父親相處的機會比她多了十幾年。
可父親的心究竟在誰身上,娘難道還沒有看清麼?
他苦著臉道:“娘,您是沒見過我那嫂子,家世相貌自是沒得說,性格與兒子也很是合得來。
隻有一點,她實在是太厲害了,我根本不是對手啊。
您一向最疼我了,難道忍心看著我娶個媳婦兒回去天天挨揍?
況且郡主身份又那麼尊貴,彆說皇後娘娘,就是陛下對她都是有求必應。
說句不中聽的話,兒子就是挨了揍都是白挨,不過是白讓您心疼罷了。”
喬氏的身子僵了僵:“弋陽郡主果真這般厲害?”
桓際忙不迭地點頭:“兒子哪兒敢哄騙您,曹錕您還記得吧?”
為了一家人今後能夠和睦相處,他也是拚了。
娘的心眼已經小了三十幾年,憑他一己之力是無法改變的,隻能讓她認清現實,知難而退。
喬氏略想了想:“你說的是金吾衛曹上將軍府裡的大公子,就是前年還到過咱們府裡的那一個?”
桓際道:“就是他,您彆看他的年紀與兒子一般大,個頭兒卻高了不少。”
喬氏點點頭:“那位曹大公子豈止是個頭兒高,就連胳膊還比你粗了一大圈呢。
娘記得你父親還誇他天生神力,曹將軍後繼有人。”
桓際忙接上她的話:“父親的眼力一向都準,在我們這個年紀的人中,曹錕的武功是數一數二的。
那個時候在軍中,我與他也是比試過好幾回的,頂多就是個平手。
可您猜怎麼著,他愣是被弋陽郡主揍得鼻青臉腫,險些丟了半條命!”
喬氏不由得吸了口涼氣:“你說的是真的?”
桓際道:“這件事是兒子親眼所見,況且他們二人是在街上動的手,瞧見的人多了去了。”
喬氏撫了撫胸口:“我的老天,還好她沒有看上你,否則娘真是沒法兒活了。隻是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