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忘記,那時的長女是打算與他同歸於儘的。
長女是閨中弱女,殺傷力有限,可姵兒……
他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你……”
“想讓我原諒你?”
蕭國公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敢把“是”字說出來。
蕭姵嗬嗬笑了起來。
“你害得我自幼喪母,害得三嬸和四叔祖母傷心絕望,害得祖父不能安享晚年。
想讓我原諒你?可以。
隻要你能把我娘請回來,我立刻就原諒你!”
蕭國公頹然地靠在椅背上。
“姵兒,人死不能複生,為父若是真有那樣的本事,又豈會眼睜睜看著你母親離去。”
“那你還廢什麼話?”蕭姵從堆在一旁的空白奏折中抽出一本扔在他麵前。
“寫一份告老的折子,就說你突發疾病需要靜養,無奈之下隻能辭去朝中的一切職務,並將爵位傳給二哥。”
蕭國公目光微閃:“想的還挺周到!隻不過這麼一來,你就從定國公的女兒成了定國公的妹妹,身價有減無增。
若是我再把你今日的所作所為說出去,對你的婚事恐怕不利。”
蕭姵嗤笑:“被女兒逼迫著上折子告老這等丟人現眼的事情,國公爺若是不打算要麵子,儘可以四處傳揚。
至於我的婚事,從前不要你管,今後更不需要你操心。
國公爺最好不要想著求救,若是驚動了旁人,你且試試看……”
她抬手一甩,隻見掛在書房另一頭的一幅山水畫應聲而落。
蕭國公嚇了一大跳,哪裡還敢有什麼小動作。
那幅畫距離此間幾十尺,姵兒連看都沒有往那邊看一眼,那匕首就十分精準地割斷了掛畫的細繩。
說句實話,以他的目力連那繩子都看不太清楚。
難怪那麼多的人誇讚姵兒的騎射無人能及,果真是天賦異稟。
他咬了咬牙,往端硯中舀了幾勺清水,拈起墨條開始研墨。
不一會兒墨便研好了,蕭姵從筆架上隨意挑了一隻粗細合適的湖筆蘸了墨後遞給他。
蕭國公忿忿地接過筆,簡單斟酌了詞句後,磨磨蹭蹭地將奏折寫好,又滿心不甘地用了印。
蕭姵一把抓起奏折將墨漬吹乾,然後折好塞進懷裡。
“看在國公爺這般配合的份兒上,我再寬限你些時日。
半個月之內,你帶著辛素和蕭嬋離開國公府。”
蕭國公譏諷道:“你把我的銀子騙光,又讓我辭去官職,還給我安了個突發重病的名頭。
今後我一買不起宅子,二不能在人前露麵,你讓我今後住哪兒,吃什麼穿什麼?
索性一刀將我捅死倒也乾脆!
我真是瞎了眼,那麼多的兒女不去關心疼愛,一心隻偏疼你這隻小白眼兒狼!”
蕭姵幾乎笑出了眼淚。
“國公爺,都這個時候了,就彆再把我當三歲孩子哄了好麼?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這世上除了自己,你真的關心疼愛過彆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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