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姵被他看得渾身發毛,堆起笑容道:“城主,在下是否有何不妥之處?”
淳於城主朗聲道:“哪裡,之前盧生對我說,府裡來了一位格外出眾的鬱公子。
卻沒想到出眾的不僅是鬱公子,還有這位……”
蕭姵笑著自我介紹:“在下也不是什麼公子,城主若是不嫌棄,可喚我一聲阿南。”
淳於城主臉上的笑容終於深了些:“阿南,果然有些意思……”
說罷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歎道:“朝如青絲暮成雪,我這頭白發便是一夜之間全白的,至今已經十五年。”
這個話題已經涉及隱私,蕭姵和桓鬱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又對視了一眼。
正所謂交淺言深,他們與淳於城主相識還不到一刻鐘,他就開始談論自家的隱私,這……真的沒有問題麼?
淳於城主一點也不在乎二人的感受,繼續道:“內子於十五年前病逝,從那以後我的生活便再也沒有了色彩。
若非為了弱水城,我早已經隨她而去。”
蕭姵偷偷撇撇嘴。
於先夫人而言,淳於城主的確是一位深情的好丈夫。
於弱水城而言,他也是一位儘職儘責的好城主。
可他的女兒呢?
他絕口不提先夫人留下的女兒,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緣故?
還有他續娶的夫人,也就是栗公子的姐姐,他們不是還生了一個兒子麼?
同樣是因為交淺言深,蕭姵這滿肚子的疑惑都無法開口詢問。
淳於城主又抿了一口茶:“讓二位見笑了……昨日我聽盧生說,你們二人此行是為了尋找弋陽、廣陵、廬江三郡失蹤的那五百多名男童而來?”
他問得這般直接,桓鬱也不打算繞彎子:“城主說得不錯,我們正是為了此案而來。”
“二位是魏國的官差?”淳於城主問過之後立刻搖了搖頭,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道:“看著並不像。”
桓鬱道:“城主好眼力。我們二人的確不是官差,但我們的長輩皆在大魏朝中為官。
此次出門遊曆行至弋陽郡,聽聞此間有五百多名男童失蹤,忍不住就想管一管閒事。”
淳於城主讚道:“年輕人能有這份俠義和擔當,實為難得。
倘若魏國的少年都如兩位這般,著實讓人有些後怕,消息傳到離、錦二國的皇帝那裡,他們恐怕要睡不著覺了。”
說罷再一次笑了起來。
蕭姵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城主,我們聽栗公子說,您似乎查到了那些男童的蹤跡?”
淳於城主道:“二位既然對弱水城起疑,想必是聽說了最近我們也在調查男童失蹤一事。”
桓鬱點點頭:“正是,敢問城主,莫非弱水城也有男童失蹤?”
淳於城主歎了口氣:“或許二位尚不知曉,除卻魏國之外,此次離、錦二國也有大批男童失蹤。
尤其是錦國,失蹤男童的數量已達兩千多人,涉及全國十三個郡府。”
“啊?”蕭姵大驚。
昨夜他在密室中看見了那幅畫像,心中莫名覺得此次的男童失蹤案與離國有關。
此時聽了淳於城主的話,她的腦子突然有些亂。
離、錦二國也有大批男童失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桓鬱也被驚到了。
他在暗格中發現了那本詩集,雖不能證明弱水城與錦國有勾連,但栗公子與錦國之間絕對脫不了乾係。
隻不知這件事情淳於城主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