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聲音仍舊是有氣無力,說她麵色好轉都是誇張,其實臉色越發差勁才是正確反映。
晏文良看了一眼晏紫東,晏紫東擰眉,抬了一下下巴,他才敢說話。
“母後,你知道七弟遠走岐地是為了晏子柔離家出走一事吧?”
皇後咳了兩聲,捂著帕子,等稍微緩了緩氣,才點了點頭。
晏文良見此繼續道:“眼下安王府裡無人當家,兒臣和大哥派人前去,偷偷……”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皇後緩慢地搖頭,她艱難地開口罵了一句:“愚蠢。”
“要是眼下那裡出了事,皇上第一個就得懷疑到我們頭上。”
她雖然身體狀況並不好,但時而清醒的狀態還是非常明事理的。
晏紫東附和:“母後說的是,二弟,不可輕舉妄動。”
晏文良低頭,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嘴角壓下一個弧度,這是不屑的表情。
“她的肚子怎麼樣了?顯懷了嗎?”皇後又追問。
晏紫東點頭:“兒臣派過去打探的人回報,確實是如此,已經顯懷,孕相明顯。”
“而且府上守衛比往常多了一倍,看守也格外小心,一點風吹草動都追著人不放,上回還差點被捉到把柄。”
“你是得小心些,不是讓你那個側室去試試看嘛?”
“唉,母後,您可彆提她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被人趕著回來的。”
皇後捏著帕子思慮片刻,
而後嘴角吐出一句不知是不是讚美的話。
“看不出來,她還有幾分手段。”
晏紫東臉上表情晦暗不明,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側室和蕭瑤一比,不都是側室,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
有他太子的撐腰,這點小事都搞不定,就連上次他攜她一道去看望三弟媳和孩子,臨走時,三弟媳變得有些反常,冷淡的態度著實讓他驚訝。
他越發覺得自己的太子妃說的在理,身份低微的人終歸是上不了台麵的。
“母後,您彆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啊。”晏文良抱怨插了一句。
皇後斜了他一眼,卻並未出口責怪。
但不知是想到什麼,她連續咳嗽了好幾下,原本蒼白的臉色漲得通紅,脖子裡的青筋清晰可見,異常脆弱。
晏文良不知是哪裡惹到了自家母後,定在原地不敢動彈,反而是晏紫東上前撫了撫皇後的背,給她順氣。
皇後緩過來就道:“你啊,總是不省心的,母後聽聞你近日和一個女子走得很近。”
晏文良眼神朝晏紫東那裡一瞥,晏紫東自動忽略了他投射過來的視線。
他心下一涼,一定是大哥。
“母後,您放心,她不是青樓女子。”
“不是青樓女子,那也得好好長長心眼,不要是個女人就往上貼,知道嗎?”
晏文良被一通訓斥,心裡不是滋味,但無處開口反駁,隻是蔫蔫地應下了。
他上前給皇後遞了杯茶,本想緩解兩人氣氛,卻不料皇後一把拍下他的手,滾燙的茶水一下澆在他的手掌上,茶盞落在地麵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你這身上什麼味啊?趕緊出去!”
還沒得到一句解釋,又被嫌棄驅趕,手上的疼痛再一次提醒他,這裡容不下他。
一粒種子在他心裡開始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