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裡。
沃格爾清醒過來，被響尾蛇咬過的右腿又腫又漲，傷口附近皮膚潰爛，膝蓋以下變成了淺褐色。
這條腿仿佛不再屬於他，動一下都難。
渾身上下，更是說不出的難受,生不如死。
“呃……呼……”沃格爾粗重的喘氣聲，驚動了旁邊的人。
連夜趕來的經紀人平托看了他一眼，呼叫了醫生。
醫生進來，仔細檢查過，說道：“他不會有生命危險。”
病床上的沃格爾鬆了口氣，當時被咬中,他懷疑自己會死。
“幸好，沒想著要馬丁-戴維斯的命。”他暫時說不出話，隻能在心裡嘀咕：“幸好,讓人提前清了響尾蛇的毒囊。”
醫生示意平托跟他出來，有些話不適合當著病人說。
平托出了病房，問道：“他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恢複？我指痊愈，能夠正常工作。”
“最快兩個月？或許三到四個月，這些不一定，每個人的體質不同。”醫生扶了下眼鏡,認真說道：“咬他的是美國和墨西哥西部常見的虎斑響尾蛇，也是北美最毒的響尾蛇，他運氣比較好,那條蛇毒囊裡的毒液很少,要不然……”
醫生指了指天上。
平托做事講究效率：“醫生,請說具體情況。”
醫生拿起病曆本,看了一眼：“患者送來醫院時，傷口附近一小塊皮膚肌肉潰爛，但神經纖維遭到破壞,傷勢恢複之後會留下很大的傷疤,神經受損多少會影響他正常走路。”
平托把握到話裡的關鍵：“他會變成一個瘸子？”
“差不多吧。”醫生話還沒說完：“毒素還會破壞人的腎臟功能,根據我們的檢查，患者以後極有可能出現腎功能障礙。”
平托問道：“沒法做男人？”
“運氣不好的話……”醫生比劃了個手勢：“大概就會像你說的那樣。”
平托點點頭：“我明白了，什麼時候能轉回美國治療？”
醫生說道：“最好觀察兩天，萬一傷口潰爛引起敗血症就麻煩了。”
“謝謝你，醫生。”平托翻出手機，找沃格爾家人的電話，把情況通知了他的家人。
他沒有進病房，就坐在門口長椅上，以經紀人的思維，考慮後續事宜。
跟劇組協商怎麼善後，如果協商不順利，通知演員工會，由演員工會啟動調查程序。
這些是經紀人分內的工作、
至於後麵……
一旦腿腳不便，想紅太難，隻能做特型演員。
腳步聲從走廊裡傳來，平托看到了劇組製片人布拉德，過去握手：“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布拉德示意牆邊的長椅，讓他坐下聊：“發生這種事，我們很遺憾。”
平托說道：“這不是遺憾能解決的。”
布拉德說道：“沃格爾傷勢複雜，短期內無法恢複，我已讓劇組啟動退出程序,會全額支付他8萬美元片酬。”
“就這樣？”平托很不滿，但他不至於為了一個有潛力的演員，與業內知名製片人撕破臉，語氣還算平和：“醫生說了，他的傷勢恢複不容樂觀，後遺症可能伴隨終生。”
布拉德公事公辦：“這是他喝醉酒後的個人行為，兩個2貨青年喝醉了，非要跟毒蛇決鬥，一個有點腦子，膽子又小，臨陣退縮跑了，沃格爾呢？非要挑戰毒蛇，然後被咬。”
他著重強調：“還有一點，在場所有人都能證明，挑戰毒蛇是沃格爾提議的，也是他叫的劇組車輛，強拉著人去的。”
平托說道：“劇組帶著人來了墨西哥，現在人遭遇意外傷害……”
布拉德抬手打斷他的話：“劇組為沃格爾繳納過全額保險，我們已通知了保險公司，保險公司會啟動保險調查，等保險公司的調查結果吧。”
“可以。”沒有經紀人願意得罪製片人，平托提前說明：“演員出現意外，我會例行通知工會，演員工會可能派人過來。”
布拉德也不再像之前那麼強勢：“我明白。”
演員工會的人尚未出發，消防員基金保險公司的調查員已經來到了卡波聖盧卡斯。
波爾帶著助理多方調查和詢問之後，分彆找布拉德和平托單獨聊了會。
他的報告交上去，理賠的事由上級做決定。
按照規則，波爾需要例行通知關聯方，尤其演員方麵。
“事件非常清晰，所有起源均來自沃格爾先生。”波爾直接對平托說道：“消防員基金從現在起，將拒絕為沃格爾先生在任何片場提供保險。”
平托質問道：“你們的決定是不是過於草率？”
波爾說道：“公司根據調查情況作出的決定，我隻是例行通知。”
平托意識到，沃格爾沒有前途了。
消防員基金在好萊塢各個製片廠占據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市場份額，拒絕為一名演員提供保險，劇組絕不會用沒有保險的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