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那田邊也從帳篷裡跟了出來,遠遠地喊道:“天福君,等等!”
“怎麼啦?田邊君。”
“明天我就到刀風鎮拜訪天福君,可以嗎?”
“可以!隨時歡迎!”
“さようなら(再見)!”
“さようなら(再見)!”
陳天福上了車,一踩油門飛一般地逃離了十裡鋪,直往刀風鎮開去。
汽車一路順著田江邊飛快地奔馳著,回到刀風鎮天色已日暮西山。
陳天福忽然想道:“我逃啥呢?那田邊是我真的同學,我又不是軍人,也不是官府要員,到底怕啥呢?”
他回頭看了一眼靠在林青荷身上的鄭依依,心裡又想道:“原來我都是為了這個女人啊!”
“你媽媽醒來了嗎?”
“謝謝您!”經過汽車的顛簸,鄭依依早已醒了。
她坐直了身體,張手抱著林青荷哭了起來,哽咽道:“你爹沒了,房子也沒了,我倆現在咋辦?”
林青荷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要殺了那個日本人!”
她現在一點都不覺得該哭,心中隻有恨。
鄭依依此時六神無主:“我倆咋辦?我倆現在咋辦?”
陳天福回頭看她一眼,柔聲說道:“彆擔心,還有我。”
“謝謝您,剛才應當也是您救了我女兒吧。”
知女莫若母,她清楚自己女兒脾氣:雖然林青荷現在很弱小,但聽到親爹的噩耗,若不是有人拉住她,林青荷肯定會衝上去與田邊拚命的。
“您就彆客氣了。不過,明天田邊要來看我們,我看今晚得先給您二位找個地方安頓下來,而且剛才我都跟田邊說了,您是我外室,我們現在是雞蛋,彆被他看出來狀況才行。”
“我倆隻有聽憑哥哥安排了。”
鄭依依忽然改口稱陳天福為“哥哥”,讓陳天福心底一陣蕩漾。
陳天福對田邊說她倆是他的外室與女兒,林青荷是知道的,而且在那種情況下似乎也是最好的解釋了。現在陳天福又依然彬彬有禮,說話也非常客氣,林青荷覺得這個男人值得相信,聽到她媽媽忽然用“哥哥”這麼叫陳天福,雖覺得彆扭,但也就不去糾正了。
陳天福把車開進了陳莊,一路尋思著要把她倆安頓在哪。
他忽然想到自己有一個多年不住人的老院子,就跟鄭依依母女說道:“妹子,我的一個老院子,你一會去收拾收拾,先湊合一下?”
鄭依依點點頭,現在她能有個地方住就好了。
陳天福見她點頭心裡早已樂開懷了,打轉方向盤就往他的老院子開去。
到了老院子跟前,陳天福看到一輛車停在路旁,悄悄地對鄭依依與林青荷交待道:“你倆先彆下車,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