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你的身體檢查一向很健康,看你目前的狀態,也不像是無法承受激動情緒,」池非遲拿著被子和保溫杯回到高木涉身旁,蹲下身,先是把被子蓋在高木涉身上,探身拿起自己手機的同時,把折疊起來的枕頭放在高木涉腦袋下,將高木涉頭部墊高、雙手放在胸前,再打開保溫杯,把冒著騰騰熱氣的保溫杯遞向高木涉,等高木涉伸手接住杯子,又把一塊巧克力撕開包裝、遞到高木涉另一隻手裡,「總之,我們安全了,你先吃塊巧克力,喝一點葡萄糖溫水,慢點喝,不用急,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接我們了,但是小心一點,不要翻身掉下去了。」
「啊……好、好啊。」
I
高木涉靠著枕頭躺在木板上,身上蓋著被子,一手拿著保溫杯一手拿著巧克力,身體被凍得發僵的感覺有所緩解,心情有些微妙。
平時都是他們警察在解救人,以前學習的也是怎麼解救人質、怎麼安撫人質情緒、怎麼等待救援,結果這一次,輪到他像是普通人一樣被解救了。
警視廳裡,其他警察看著平板電腦上的畫麵,一起因高木涉被解救而高興之後,視線集中在拿著手機起身的池非遲身上,心情也變得和高木涉一樣變得微妙起來。
一個經常去波洛咖啡廳吃早餐、和池非遲等人比較熟悉的警察輕輕歎氣,一臉感慨地轉頭跟同事低聲吐槽,「我總覺得池先生現在比高木更像警察耶。」
「是啊,」旁邊的老警察也一臉惋惜,「放在毛利那裡,真是太可惜了。」
白鳥任三郎很想說‘這句話對毛利先生不太友好,,但是回想池非遲提前準備好救援物品、挪遠炸彈、解救並安撫住被綁架的人,再加上找到人之後就全程跟警視廳保持聯係,也不得不承認同事們說得對。
就今天的行動來說,池先生一邊跟警視廳的臨時指揮點聯係,一邊解救了被綁架的人質,真的很像警察,還是能力出眾那一種。
雖然這麼想有點對不起毛利先生,但是他也覺得池先生沒來當警察真是可惜了。
目暮十三聽到部下的話,忍不住跟鬆本清長相視一眼,隨後又一臉感慨地挪開視線。
管理官早就惋惜過了,而且他以前也試著想過--如果池老弟是他們警方的人,那他一定想儘辦法把人搶到搜查一課來,等到了案發現場,不管什麼名偵探還是什麼高中生偵探,全都給他老老實實待著配合調查,不需要偵探們到處亂竄找線索,他們警察自己就能咣咣把案子給解決掉,想想他就覺得揚眉吐氣……
很神奇,他以前跟工藤老弟接觸得更多,想過‘要是我們警方有這樣的人才就好了,,但可能是因為工藤老弟還是高中生,算是他看著從小鬼頭長成了毛頭小子,他也看多了工藤老弟在案發現場有點臭屁的樣子,一想到‘工藤上了警校當警察,這個可能,他就會緊跟著想到‘教官會很頭疼,、‘感覺不太合適,,下意識地覺得不太可能、不會那樣。
池老弟其實也不是一個省心的,看上去心態平和,有些時候卻比工藤還能惹事,不僅氣人,對犯人動手時下手也比較重,他也沒把握能夠鎮住如果來當警察,絕對是那種讓上司又愛又氣、能力強但是不守規矩的‘刺頭,。
而且池老弟是集團繼承人,怎麼想都不太可能來當警察……
就算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他就是不止一次地想‘池老弟來當警察就好了,。
想來想去,他覺得可能是因為池老弟的年紀跟警局新人相近、表現穩重、在現場能夠鎮得住人,他才會有這樣想法。
警察隊伍裡,能力出眾但有個性的‘刺頭,也不是很罕見,在哪個部門都是稀缺資源,隻要不過份,那就沒關係,身為集團繼承人,他們也不是不能拐,像是白鳥
這樣的世家子弟,不也一樣來當了警察,考慮到池家夫婦倆就這麼一個孩子,他們也可以讓池老弟平時活動在後方……
很多問題都不是問題,但池老弟本身精神狀態或者心理狀態是繞不開的大問題。
要是池老弟能拿到痊愈證明或者病情好轉且穩定下來的證明,他搞不好就躍躍欲試地誘惑池老弟來當警察了。
隻是很可借,有些精神疾病的複發幾率高,池老弟很難拿到病情好轉並且穩定的證明,就算拿到了證明,讓池老弟來做警察這樣的高壓工作,也可能會讓池老弟疾病複發、惡化,那樣他們就是害人了。
這才是他放棄慫恿池老弟來當警察的原因。
而且想到那些,他就覺得池老弟當毛利那家夥的徒弟、偶爾幫他們的忙,是對大家最好的安排。
鬆本清長想到自己在最初見池非遲的時候,就想過讓池非遲當警察,也在心裡為自己的遺憾歎了口氣,很快又放下那些想法,聽了旁邊過來的警察的彙報,對著手機出聲道,「池先生,現在北海道警局已經確認了你們的位置,並且通知狛前町一丁目的巡警先過去,大概五分鐘,他們就能趕到那裡,另外,爆炸物處理小組三十分鐘內可以抵達,我想你再確認一下,炸彈上爆炸倒計時的具體時間。」
池非遲拿著手機起身,沿木板走到平台上,到了角落裡,在炸彈麵前蹲下。
鬆本清長通過攝像頭畫麵,沒法看到角落裡的池非遲,隻好出聲提醒道,「你注意安全,不要隨便碰炸彈……」
「哢。」
手機那邊傳出一聲輕響,好像是某種塑料外殼被打開的聲音。
鬆本清長沉默了。
這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