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懂他們對話的希爾皺起了眉頭。
長鞍鎮如果真的炸了，對他領地的影響也不小。
“李斯特。”希爾輕聲召喚自己的塔靈，“去給不死族發布任務，心湖附近的人需要全都撤離，警告所有路過長鞍鎮的行人，下一次地震很可能發生在那裡，最好繞路。”
“這樣做，長鞍鎮那些哈貝爾也有逃離的可能了吧？他們不可能聽不到消息，至少總會有一部分人還有智商，畢竟你的名聲那麼好，不會隨意戲弄過路人。”塞倫涅好奇地問，“我剛才看到了……你是真的很憎恨他們那種惡心的行為。
為啥還要拉他們一把呢？
希爾，我以為你隻是尊敬提爾，而不是跟他一樣。”
“我會尊敬提爾，就是我絕對做不到像他那麼的善良大度。”希爾毫不猶豫地回答，“但我也不會眼看著無辜的人死亡，即使這可能讓一部分敵人得以逃命。
但那又怎麼樣呢？
邪惡者必然誅殺，沒有作惡的人我也不會自己下手……但我也不會允許任何哈貝爾托庇於我的領地，包括那個看起來什麼都不知道的馬爾可。
如果有哪個罪孽深重的人逃掉了，我也不會吝惜金錢，懸賞令是最簡單的辦法。”
希爾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正好，可以彌補一點暗夜鬥篷們，因為對阿格萊亞讓步而造成的損失。”
莎爾清冷地笑了兩聲：“不要用你那沒有二兩重的腦仁兒去思考一位思維足夠敏銳冷靜的中立陣營**師的做法。”
塞倫涅還是不太理解，對她來說，厭惡的人死了才好，即使因此連累到無辜者也沒什麼關係……誰讓他正好路過？
那說明他命該如此，何必掙紮。
當然，如果這個倒黴鬼，是她的虔誠信徒，塞倫涅還是願意加以援手的……比如丟下一道月光，直接送他去千裡之外。
至於那個倒黴鬼願不願意，那月之少女就不管了……命還在不就行了？
“真不明白，好好的人，乾嘛給自己增加那麼多束縛？”塞倫涅嘀嘀咕咕地說，“我一直覺得希爾有點像不死族，但現在看來，差距還是挺大的。
是不是在特拉希爾接觸多了，所以一些想法比較像？
可惜不是全部。
不死族的做派多有意思啊！”
希爾扯了扯嘴角，無奈地苦笑了一聲。
莎爾卻驚呆了：“在你心裡，守序中立的不死族，比中立善良的希爾還值得關注嗎？
你沒發現他們多遵守秩序？”
“騙誰呀？”塞倫涅嘟囔著說，“不死族本身一定是混亂的，隻是那個威廉的束縛力強……為了得到一些樂趣，而在一定時間內按照規則行事，這我也能做到啊！
要是不死族的控製權掌控在科瑞隆手上，你看他們還會不會這麼守規矩？
嘖~
卓爾都得甘拜下風。”
希爾隻能正坐在椅子上，眼也不眨地看著巨幕……塞倫涅看到的，隻是不死族更合她心思的那一麵。
她在強詞奪理。
不死族的各種作風其實都能讓人感覺到，他們靈魂所在的故土，一定很遵守秩序。
真正的混亂，即使被秩序陣營掌控，也不可能幾千萬人遵從同一個人的指揮……尤其是這個指揮戰鬥力並不強的情況下。
這是連托瑞爾最正規的軍營都很難做到的事。
即使是那些用斯巴達式風格高壓管理下的軍營，士兵隻要強大了就很難再服氣比自己弱的長官的指揮。
畢竟托瑞爾還是更看重個人能力的世界，讓一個自認為是大象的人服從於他眼裡的螞蟻，根本不可能。
“為什麼你總是說這些自己都不信的話呢？”莎爾都忍不住開了口，她是真的不懂塞倫涅這種騙自己的說話方式到底是哪兒學來的。
“因為快樂呀~”塞倫涅笑嘻嘻地說，“比起究根結底，還是隻說自己想聽的話比較快樂。”
希爾迷茫的眨了眨眼睛……等等，月之少女在說啥？難道他聽錯了嗎？
塞倫涅真的說的是……隻說自己想聽的話？
到底是混亂陣營就是這麼任性妄為，還是塞倫涅比較獨特？
莎爾陷入了沉默之中，也不知道暗夜之女是和希爾一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是徹底對自己的姐姐絕望了。
幸好，從阿格萊亞東方傳來的轟鳴聲，讓希爾擺脫了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的困局。
他迅速站了起來，走向空中花園的東側，扶著欄杆遠望。
從那衝天而起的黑紅色火焰就可以看出來，哈貝爾家族早就做好了同歸於儘的準備。
希爾皺了下眉頭，直接往下一躍，乘著一陣微風落到了阿格萊亞城外的心湖邊上。
長鞍鎮所在的那個小山坡，和旁邊山脈上連綿不斷的城堡魔法塔正一層層地倒塌粉碎，地麵也不斷地裂開，幾十米寬的裂縫橫七豎八的排列著……幾乎沒有給那座小鎮裡的人任何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