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神色不變,仍是一臉溫柔,眉眼含笑,如煙如霧,“好的,大嫂子。”
鬆手的同時,用力推了對方一把,之前在醫院,宋母在場,她知道她老人家不會讓小想想委屈,也就沒插手,今天宋母不在家,她當然得自己護好女兒和大侄子。
趙秀秀連退幾步,腳下打滑,摔坐在地,兩隻手撐在身側,按到什麼黏糊糊的東西,低頭一看,臉色大變,一手黑乎乎的雞屎。
這還不算什麼,趙秀秀還聽到秦小妹在她身後跟小想想說悄悄話:“想想,大伯母好像坐到雞屎了耶,她的新衣服怎麼辦?你說她會不會哭啊?”
趙秀秀:“……”
表示不僅想哭,還想殺人。
趙秀秀衝到宋芸麵前,理直氣壯,“宋芸,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就知道欺負我們老實人,算我看錯你了,啥也彆說,賠錢吧。”
“賠你個大頭鬼!你自己坐到雞屎,跟人家小芸有啥關係?”秦母跟宋母一樣看不上趙秀秀,但沒辦法誰叫兒子喜歡,還給老秦家生了兩孫子,沒功勞也有苦勞,不然她也不會自個兒掏腰包買麥乳精來宋家替她道歉,可這小娘們兒咋不領情呢?非得把事情鬨這麼難堪,真是爛泥扶不上牆,“趕緊給我回家去,這裡沒你的事兒。”
“媽,你咋幫個外人說話啊?要不是宋芸推我,我也不會坐到雞屎。”趙秀秀進門沒多久就偷聽到婆婆跟丈夫埋怨:你個不長進的,就算小芸走丟了,你也不能找這麼個媳婦啊?
後來趙秀秀死纏爛打才從丈夫那兒打聽到,原來秦母很早之前就跟宋母約定好,一定要親上加親,讓她兒子娶她女兒。
老天有眼,宋芸三歲的時候被人販子拐走,她才得以機會嫁進秦家,萬萬沒想到宋芸會突然回來。
趙秀秀一度擔心秦母煽動丈夫跟自己離婚,直到聽說秦母有意撮合宋芸跟林向北,這才鬆了口氣。
“小芸怎麼能是外人呢?”秦母跟宋母情同姐妹,小芸也是她的女兒。
“宋芸不是外人?”趙秀秀尖聲,“所以我才是外人了?我就知道你想逼誌鵬跟我離婚,讓他娶宋芸過門。”
秦母頭疼,扶額惆悵,“你這個孩子到底在說什麼?”
不過話說回來,她要是知道宋芸找得回來,就算以死相逼也不會答應兒子娶趙秀秀進門。
趙秀秀跟宋芸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彆,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但這些話過於傷人心,秦母到底不好說出口,不看僧麵看佛麵,兒子和兩個孫子的感受,她還得顧及。
“媽,你看清楚!宋芸已經結過婚了,還有這麼大個女兒,你覺得她嫁給你兒子後會對你兩個孫子好嗎?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爹,你想你兩孫子受人欺負死啊。”趙秀秀沒完沒了,也不知道想到什麼,一臉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宋芸,我真真小看你了,裝得一臉可憐無辜,實際上心眼比馬蜂窩還多,利用完林向北,立馬把人家給甩了,不就想把我男人搶回去嗎?你媽她們自己訂的娃娃親,你找她們說去,彆想仗著自個兒長得好看,就覺得所有男人都得圍著你轉,我的男人我最清楚了,他最看不慣你這種破壞人家庭的狐狸精!”
話音未落,啪地挨了一巴掌,趙秀秀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之前唐雪珍打她,她還能接受,畢竟唐雪珍一看就不好惹,但宋芸看起來那麼好欺負,任人拿捏的主兒,她居然跟她動手!
這口氣,她忍不了,揚手想要還回去,宋芸先她一步,反手又是一巴掌。
趙秀秀跌坐在地,臉上火辣辣地刺痛,疼得她掉下生理眼淚。
沒想到宋芸長得瘦瘦弱弱,弱不禁風,力氣居然比唐雪珍那個死老太婆還要大,她感覺再一巴掌扇過來,她腦袋就要飛出去了。
宋芸上前兩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趙秀秀,臉上一如既往的溫柔表情,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而後笑盈盈地開口:“鬨了半天,是嫂子嫉妒我長得好看啊,那就沒有辦法了,爹媽給的臉,嫂子隻有後天自個兒努力了,不過我看嫂子努力了二三十年也沒啥成效,就隻好勉強搭把手了,你看現在臉色多紅潤多有氣色,嫂子該感謝我的。”
像趙秀秀這種人,道理根本講不通,宋芸難得浪費口水,還是唐雪珍那招比較好用,“惡人自有惡人磨”。
宋芸第一次當“惡人”,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就一個字——刺激!
趙秀秀快要氣炸了,撕心裂肺地罵道:“宋芸,你個騷狐狸,你打我!你敢打我!我今天跟你沒完……”
“趙秀秀,你鬨夠沒有!”這次不是秦母打斷趙秀秀,而是一道嗓門粗獷的男聲。
趙秀秀回頭看到來人,立馬委屈地迎了上去,“誌鵬,你來得正好,宋芸打我,媽還幫著她,你可要幫我討回個說法啊,不要忘了,我才是你媳婦,給你生了兩個兒子呢!”
暗自提醒丈夫,你跟宋芸隻是娃娃親,早就不作數了,我才是你結發妻子,你要是胳膊肘往外拐,小心雷公劈死你!
秦誌鵬在紡織廠當會計,昨天把統計表拿回家加班,早上走得急忘拿了,下午要上交領導,這才騎車回家取一趟,遠遠聽到自個兒媳婦罵罵咧咧,越說越過分,他都聽不下去了。
秦誌鵬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目光從趙秀秀身上轉到宋芸的身上,眼底不著痕跡地浮過一絲驚豔。
他對宋芸沒多大印象,隱約隻記得一個小女娃娃總喜歡追在他屁股後麵喊他鵬哥哥,後來宋芸被人販子拐走,他媽跟宋母的約定也就不了了之。
現在宋芸找回來了,但他已經娶妻生子,她也為他□□,他們隻能說是有緣無分。
但不得不承認,宋芸長得也太好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