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娜冷笑一聲:“摸摸怎麼了,養不熟的小白眼狼。”這隻黑貓奇怪的地方可太多了,比如詭異的紅色眼睛,還有總是審視著周圍的冷靜眼神,更奇怪的是它從來不翹尾巴,它究竟是公貓還是母貓,暫時還是一個謎團。
按照鎏金雀的說法,這隻黑貓的智力不低,力量也不差,也該是能開口說話的魔獸了,可是它整天悶不做聲,隻有伊娜逗它的時候才發出一兩聲低沉的喵叫。
真不可愛。
伊娜把幾串糖葫蘆遞給很快就吃完的小安蒂,指了指後院的方向:“給他送幾串過去。”
不知道巫妖有沒有味覺,不過澤維爾也算是巫妖裡麵強大的了,不至於吃不出來食物的味道吧?
澤維爾看著遞到自己麵前的這幾串晶瑩剔透的水果串。不明白酒館裡麵的黑龍在搞什麼鬼,采茶可是個辛苦活,自己的眼睛又酸又澀,兩個筐子才裝了淺淺一個底。
麵對笑容燦爛、舉著水果串拚命伸到自己麵前的小姑娘,澤維爾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他沉默的接過了這幾串水果,送進了嘴裡。
毒藥對巫妖是沒有用的。如果那隻黑龍想要通過讓他吃下味道古怪的食物來報複他,倒是可以做到。因為他想儘量保持自己人類時期的狀態,花了很大的力氣留住了味覺。
漂亮的水果串一進到嘴裡澤維爾就愣住了。
“這是什麼?”他問還沒有離開的小安蒂。
“冰糖山楂、冰糖草莓、冰糖……”小安蒂看著那一串混合了雲莓、醋栗、越橘的糖葫蘆發了愁,“冰糖各種漿果!”
澤維爾哢吱哢吱地咬下了山楂,又把那串【冰糖各種漿果】遞到嘴邊,雲莓這幾種漿果也帶著酸甜的味道,但水分更足,比起冰糖山楂又是另一番滋味。
骷髏奧爾丁頓湊過來,好奇的看著澤維爾手裡晶瑩剔透的水果串。
澤維爾對著它搖了搖手指:“你不能吃,會從骨頭裡漏出來。我替你嘗過了,味道不錯。”
他吃完了以後,正要繼續摘他的茶葉。伊娜又從那扇後窗裡探出頭來:“澤維爾,你可以經常到鎮上走走,你是酒館的員工不是奴隸。”
“我還不如奴隸自由。”澤維爾嘀咕道,他知道自己又要“被迫”到鎮上走走了。
澤維爾剛走出酒館,迎麵就遇上了上午差點摔倒被他扶住的老婦人,老婦人笑吟吟地看著他:“孩子,我給你帶了條圍巾來。上午看見你穿的那麼少,頭發還濕漉漉的,冷不冷呀。”
拜那群路過的椋鳥所賜,澤維爾毀了一件衣服,還洗了頭發,沒想到都被這個老婦人注意到了。可他是巫妖,根本不會感覺到冷。澤維爾略有些警惕地看著她,老婦人看他不接,接著說道:“是我給兒子織的,他有一次出門就再也沒回來。這個沒戴過的!你放心。”
澤維爾想起那雙和媽媽一樣溫暖的手,接過了米色的圍巾。老婦人朝著他身後看了看:“那個漂亮的小骷髏呢?我也給它帶了呢。”
澤維爾的語氣乾澀:“你們……都不害怕我嗎?”莫名其妙的陌生人,森森的骷髏,怎麼也不像是善良的人吧?
老婦人麵不改色:“可你是龍炎酒館的員工啊。”澤維爾十分詫異,這家酒館究竟有什麼魔力,能讓小鎮上的居民對它這麼信任。
最終奧爾丁頓也帶上了一條鮮豔的紅圍巾。它還挺喜歡的,不停的手舞足蹈。
澤維爾繼續在迷霧小鎮裡遊蕩,凱拉正在給牛擠奶,旁邊的另一隻奶牛等的不耐煩,充盈的牛奶讓它脹痛不已。澤維爾立刻上前幫這隻母牛擠奶。
弗蘭克的雞舍擴張的太快,他還沒來得及找到幫忙打雜的員工,每天光是給雞清理籠舍就要花上好一段時間。澤維爾立刻出現在雞舍裡幫忙鏟屎。
就這樣,彆人家塌了的牆他去修補,乾了的缸他去挑水。澤維爾出現在小鎮上的每一個角落,對每一個遇到困難的人施以援手,事了拂衣去,絕不停留。澤維爾的聲譽在迷霧小鎮上空前膨脹,居民們對他交口稱讚,風頭一時無兩。連大家議論的熱點話題都從今天到龍炎酒館吃什麼,改成了酒館新雇傭的那個熱心年輕人和他的漂亮小骷髏。
受到他恩惠的居民還到酒館給他和奧爾丁頓送上禮物,有自家做的奶酪、用木頭雕刻的精致擺件、甚至還有一塊棱角被磨得圓潤的淺藍色碎玻璃——是個孩子送給他的,為了感謝澤維爾幫忙把踢到屋頂的球扔下來。
大家還在伊娜麵前瘋狂誇獎澤維爾,讚美的話語猶如潮水。澤維爾臉上卻不見什麼喜色,他看著伊娜看不出表情的臉,心裡一片悲涼。伊娜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一定會戳破自己好心幫忙的謊言,說他隻是逼不得已才這麼做,根本不是自己的本意。
伊娜早就忘記和澤維爾隨口說過要他樂於助人的話,她點點頭,說道:“沒錯,澤維爾一向就是這麼熱心腸。”
澤維爾愣住了,他……一向都是這樣的……熱心腸……
那個在大街上不惜暴露自己身份也要救人的少年一瞬間活了起來,拚命撕開他把自己層層包裹起來的冷漠外殼,撕心裂肺地喊著:“救人沒有錯,當年錯的本來就不是我!”
伊娜收到消息:【澤維爾對您好感度上升50!】
伊娜:我客套兩句,他不會信了吧。
真難想象年紀快二百歲的巫妖居然會因為一句誇獎興高采烈,伊娜無奈地搖搖頭,真是不懂這些不死生物的腦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