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見過?”何楚桃麵露驚訝,心裡卻直泛嘀咕,怎的這麼巧,他也看見人了。
“沒錯,就上回咱去收購站賣果子那次,有個叫老李的,記得不?”
“記得。”何楚桃點頭,那回用果子換了不少錢,印象深刻,不用作偽,“那還有個呢?”
“還有個咱臨走時來的,戴了副眼鏡。”
何楚桃歪頭想了想,“好像是有那麼個人來著,沒太留意。”
這個可不敢表現印象太深,擦肩而過罷了,記憶模糊才算正常,“咋是他們啊,他們進白雲山乾啥?”
“我猜是跟咱上回摘的果子有關。”徐常勝皺眉,“他們一定是見咱摘的果子好,所以想偷偷進山找果子,卻沒想到運氣不好撞著了野豬。”
在發現熟麵孔後,他並不意外,第一時間就猜出了那群人的進山目的。
彆說彆人眼紅,就連他發現那些果子時都驚訝不已,出於職業敏感甚至產生過某些懷疑,後來更是又單獨進去查探過。
“呀,竟是因為這個!”何楚桃故作驚訝,“可是那果子都已經被咱摘完了啊,哪還有剩。”
“咱們知道沒了,他們不見得信。”想到那倆人傷況嚴重,徐常勝麵色凝重,“桃子,我看這事咱得做好心理準備。”
“啥,心理準備?”這回何楚桃是真的不解。
“我擔心——”
話說一半,徐常勝頓了頓,不知道該不該把心裡的擔憂全盤托出。
不說,怕她毫無防備,說了,又怕她太過緊張,總記掛在心上,大喜的日子也不鬆快。
見徐常勝話說一半猶豫,何楚桃歪頭問,“擔心啥,常勝哥?”
“也沒啥,就是有些擔心咱進山摘果子送收購站的事恐怕瞞不住。”
今天這事,他仔細考慮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兩人要沒大問題,許是好些,可要是傷得嚴重,牽扯上人命亦或有人殘疾,那可真就不好說。
尤其是聽說那傷了手的很有些來頭,到時上頭往下責問,果子的事壓根瞞不住。
單說果子也不緊要,就怕扯上些有的沒的,給人亂扣“大帽子”。
前些年,芝麻點小事上綱上線,把人往死裡整的可不少見,也就這兩年才好些。要是有人就著這由頭,故意找茬也是件麻煩事。
怕桃子焦慮,他隻說擔心瞞不住,更深的擔憂一字未提。
何楚桃並不知道他由此聯想許多,即便知道,因著確保那兩個受傷的有了自己的救治定是有驚無險,並不擔心事情會鬨大開來。
再說,她進山摘果子的事不少人知道,早前就為這跟那愛挑事的鬨過一回,即便傳出去她也不擔心。
這些年進山摘野菜,抓野物的人可不少,大家各憑本事,誰也彆說誰。
彆人的看法,對於何楚桃來說,不是需要顧慮的事,問心無愧,乾些利人的實事才最重要。
她心裡自有杆秤,低調是不想惹事,可要是真有人找事也不帶怕的。
“瞞不住也沒啥,咱行得正坐得直,就算真鬨開來,有你在,我不怕。”
何楚桃眉眼上揚,看得徐常勝心頭一熱。
見她語氣輕快,徐常勝倒是反思起來,暗道自己這麼點事就沉不住氣,連桃子這個女子都不如,要是被部隊裡那群家夥知道,可不得笑掉大牙了。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關心則亂,他回過味來,怕何楚桃再私進白雲山,叮囑幾句,這事就算翻篇。
大好日子,兩人都不想為了那些個破事,影響了各自的好心情。
又閒扯了幾句,合計著時間不早,何楚桃出門拐道去廚房,準備把青螄炒了讓他給帶回去。
青螄和螺螄這兩樣,吃起來味道不錯,可就是處理起來很麻煩。臟且不說,還得剪“屁.股”,要不然用.嘴吸可彆想吸出肉來。
何楚桃看著密密麻麻的一盆,有些心慌,才拿剪刀剪了兩個,就放棄了,徐常勝想要幫忙,她也沒讓,實在是青螄多螺螄少,剪起來太費時間,索性不剪,等上桌的時候拿針挑著吃。
用手搓著,換了好幾盆水,看著還是有些渾濁,這回她沒拒絕徐常勝的幫忙。
熱油,爆炒,起鍋,窄小的廚房裡噴香。
一碗不辣的單獨裝,剩下辣的分兩盤,滿一盆入鍋,這麼一分,看著也不多。
蓋了碗蓋,拿籃子裝好,她沒留徐常勝吃晚飯。
明天就是正日子,事情多著呢,尤其是男方家,許多是事情還得再落實一番,要吃了飯再回去,天色就晚了。
徐常勝揮彆何楚桃,等院門合上才轉身離開。
他步伐輕快,想著第二天的喜事,連嘴角都不自覺微揚。
可沒走幾步,被人擋了路。
瞧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他表情一收,麵色頓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