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皮厚著呢。”何愛國擺擺手。
“好話你不聽是不是,彆等燙破了嘴,又在我麵前叫,我可不理你。”秦蘭芝輕斥,眼神裡卻傳達著隻有兩人才懂的內涵。
“好好好,聽你的。”何愛國心領神會,憨臉展笑,終是放慢速度。
何楚桃出門正巧聽見兩人話,瞧秦蘭芝眼波流轉,一臉心疼樣,會心偷笑。
正吃著飯,徐常勝來了。
“常勝哥,吃了沒?”何楚桃嘴裡嚼著餅問,臉頰一股一股,跟隻小鬆鼠似的。
徐常勝看在眼裡,目光溫暖,“吃了才來的。”
和徐常勝打了聲招呼,何愛國先出門,秦蘭芝也先去隊上乾活。
隻剩下何楚桃不慌不忙,吃完飯,又收拾乾淨後,才朝生產隊趕。
她已經沒了初時的迫切感,似乎隻過一晚,王雨薇下場如何,於她而言,並不那麼在意,隻是單純想聽個結果罷了。
何楚桃和徐常勝到的時候,秦家村的人正來沒多久。
會議室,兩方人馬,正在商討。
“先把我家三炮放出來,你們憑啥關他!”
一陣尖銳的女聲引起何楚桃的關注。
說話的穿粗布衣,圓臉矮胖,一臉彪悍,這位應該是秦三炮的老母親了。
不是說她家窮麼,咋還能吃成這樣?何楚桃略微不解。
“你說為啥?秦三炮欺負了我們村的女知青,沒把他抓縣裡去,你就偷樂吧。”村長何成功不待見她。
“都是那女的不要臉,我家三炮平時最聽話,要不是她勾搭,哪會乾這事。我就說嘛,咋給他找了那麼多對象,他都看不上,原來是你們隊上女知青把他魂勾走了......”
瞧她說的,當人不知道她家真實情況。到底是秦三炮瞧不上人家,還是人家瞧不上,大夥心知肚明。
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跟秦桂香有得一拚,何楚桃心想。
也是,都是一個村的,要是再不出來個正常的,何楚桃都要以為,秦家村人都這樣。
“秦玉鳳,你先彆亂說話,不管咋樣,你們家三炮睡了人是事實,這放哪兒都沒理。”
秦家大隊書記秦偉業,忍不住說公道話。內心對秦三炮一家十分無語,好好的,弄這麼個事。
“睡就睡了唄,我們家三炮娶她就是了?”
秦玉鳳心裡覺得自家兒子聰明,把人睡了,她不嫁也不行,正好省了彩禮錢,一分錢不給白得個兒媳婦,多劃算。
秦偉業皺眉,“秦玉鳳,你咋沒聽明白麼,人女知青說你兒子強她,她不願意。”
人都把事情說得那麼明白了,也不知道她在聽啥。要是女知青肯嫁,他們哪兒還需要在這討論。
同為大隊書記,他同何立業的考慮的角度很像,都想把大事化小。
“啥?她說強就強,我兒子又不是沒見過女人,咱村裡長得比她俊的女人可多的是,他咋不強彆人,就強她?我看她指定是耐不住寂寞,被人瞧見,又怕丟人,所以才反咬我們家三炮。我們三炮冤啊,這個惡毒的女人,爽過了就翻臉不認人!”
何楚桃聽著想笑,這秦玉鳳倒也不是完全無腦。
秦偉業覺得秦玉鳳總算是說到了點上。
他也不願意秦三炮被安上強奸犯的罪名,到時候整個大隊名聲都臭了,說不定人女的聽了都不敢嫁過來。
秦偉業清了清嗓子,“你看這事這樣行不行......”
和預想的一樣,何立業臉上露出絲不易察覺的滿意微笑。
其實結果昨天晚上他就和何愛國幾個初步商定了,叫秦家村的來說這麼多,隻不過是走個廣場。
首先,要擺正姿態,不能讓秦家大隊的知道他們的真實意圖;其次,表明這事主要錯在秦三炮,他們願意私底下商量解決,那是純屬好心。
要不然堅持女的是受害方捅出去,受影響最大的那是秦家大隊。現在這結果,他們隻有感激的份。
看,秦偉業對他多客氣。
不得不說何立業作為書記,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那就這麼定了。”何立業歎了口氣。
事情說定,王雨薇和秦三炮被人從倉庫放出。
秦三炮被關了一晚,胡思亂想壓根睡不著,頂著黑眼圈睜不開眼,神情頹廢,耷拉著腦袋,隻瞧見秦玉鳳的時候,眼睛亮了亮。
秦玉鳳迎了上去,“三炮啊,你咋曾這樣了,跟媽說,他們有沒有打你?”
倒是王雨薇雖精神有些萎靡,表情卻不狼狽,甚至在瞧見何楚桃的時候,故意抬了抬頭,不肯示弱。
“書記,書記——”
何立業正想說話,門外突然有人跑進,“警,警察來了!”
何立業一愣,轉向眾人,“誰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