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花被徐常勝突然散發出的淩冽氣息給嚇住了。她喉嚨口滾了滾,咽了口唾沫,到底沒繼續說下去。
想想自己辛苦養大的兒子,為了個沒過門的女人跟自己冷臉,心裡頗不是滋味。
何雨花盤腿坐在凳子上,越想越覺得委屈,嘴巴一張,哇得哭罵起來。
兩父子早就習以為常。
徐常勝側頭不吭聲,隻擰得像山峰一樣的眉頭,泄露了他此時糟糕的心緒。
徐建民則淡定地拿出煙袋子,抓了一小撮煙草,放進煙鬥裡點燃,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煙霧。
要他說,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
城裡的那些小姑娘,心氣兒高,娶了回來,不定得多埋汰他們這些在泥地裡刨食的鄉下人。啥活都不會乾,還嫌這嫌那的,跟娶個活菩薩回來供著有什麼區彆。
眼瞅著何雨花發泄地差不多了,徐建民敲了敲煙杆,開口道:“好了,這事你就彆管了,讓三兒自己拿主意。天兒不早了,老大他們該回了,有這閒工夫哭,還不趕緊整吃的去。”
何雨花哭了會兒,見父子倆都不理她,那股子勁兒早就歇了下去。
生氣歸生氣,她可不想因此跟兒子隔了心。見徐建民開口,蹭地起身,用衣袖抹了抹眼淚,“看我,三兒一早趕車,肚子早餓了吧,我先去拿點吃的你墊吧墊吧。”
何家
送走徐常勝後,何楚桃便坐在凳子上,手托腮,看著桌上一攤子東西發呆。
她記得前世徐常勝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回來。也是像今天這樣,一來就高興地從軍用挎包裡往外掏東西。可惜沒有得她半個笑臉,隻換來她一句冷冷的“要取消婚約”的話語。
她永遠記得,在她說出口的那一瞬間,徐常勝臉上的笑僵硬在嘴邊,眼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砰得一聲,碎得四分五裂。以後的許多年,每每想起,她的心就如刀割般刺疼。
幸好,如今一切都不一樣了。
想到徐常勝臨走時臉上掛著的爽朗微笑,她心裡像吃了蜜一樣甜。
“哇,咋這多好東西!”
秦美美一腳跨進門,眼尖地看見桌上的東西,三步並做兩步跑到何楚桃麵前,看看這個,又摸摸那個,“罐頭,午餐肉,糖果......這是啥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