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不滿逐漸積壓,一夥人便集結起來開始鬨事。
段樞白帶著張長樂趕去了鬨事的地方。
一堆黑壓壓的人圍在那裡,他們將手中的鋤頭和棍子都丟在地上,和段樞白的士兵鬨了起來,旁邊有一堆婦人抱著孩子看熱鬨。
段樞白擠進了人堆,士兵們主動給他讓開一條道路。
為首的鬨事者朱連見到有疑似領頭人的過來了,眼中閃過一絲雀躍,嘴巴裡更加嚷嚷起來:
“讓我們種什麼玉米,什麼都沒聽說的鬼玩意,辛辛苦苦給你乾了一年,到時候連給收成都沒有誰負責?”
“我們又不是你們的奴隸,呸!”
“走了一個強盜,又來一個強盜。”
“要不是你們來了,我們在他們手底下好好的。”
朱連雖然是陽州的百姓,但他和那群海寇混的極好,海寇們雖然凶惡,但是看著他們吃香喝辣,朱連心中也是羨慕非凡,他努力討好一個小頭領,馬上就能混得一個好差事,誰知道此時段樞白帶人打了過來。
海寇被打跑了,他心心念念的好差事也飛了。
這讓朱連心中極其不滿。
他馬上就要從一個被奴役的人變成一個奴役彆人的人,他馬上就能得到海寇手中打賞的錢財,然而都怪那個什麼段樞白,如果不是他,他現在也不會扛著鋤頭在那裡挖地修路。
朱連心中怨恨,他明明能夠坐享其成,卻被段樞白剝奪了一切。
他身後跟著他鬨事的,大部分和朱連有同樣的際遇,他們都是在海寇統治下混得比較如魚得水的,他們眼中隻有既得的利益,彆人的死活與他們無關。
張長樂站出來說話,“海寇禍害了那麼多百姓,永寧城被屠了城,燒的灰飛煙滅,你們還為他們說話,你們還是個人嗎?”
段樞白道:“我們隻是讓你們耕種土地,修路建屋,可從來沒有不把你們當人看,你們若是好好種地,幾個月後收獲糧食,定能逐漸過上豐饒的日子。”
朱連冷笑一聲,“你們若是不來,我們同樣能過上豐饒的日子,那些海寇雖然自己吃香喝辣,卻也不會短了我們的吃食。”
段樞白也跟著同樣冷笑了一聲,“但是你口中所謂的這些吃食,同樣是從彆人手裡搶來的。”
“你可曾想過被搶的人?”
朱連道:“弱肉強食,被搶了也是他們活該。”
段樞白搖了搖頭,“他們是我陽州的子民,我決不會任由他們的財產被外敵搶奪,海寇手中的糧食和珠寶黃金,可全都是從陽州人手中搶走的。”
“你身為陽州人,不為陽州人著想,反而處處偏袒海寇,你對得起那些死去的陽州百姓了。”
朱連身後的人聽了,臉上微微有遲疑,旁邊看熱鬨的群眾也議論道:“那群海寇根本不把我們當人看,今天奴役這個,明天奴役那個,幸虧段將軍把咱們從海寇手底下解救出來。”
“我死去的女兒就是被那天殺的賊首害死了。”
“有什麼不滿意的,咱們本來就是莊稼人,跟著種莊稼才是正事,朱連啊,我看你們也趕緊撿起鋤頭,一起乾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