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遙看到本子上記的不是曠自習,放心了,但沒忍住回懟:“那會長找我一定是小狗慫恿的。”
蘇離離臉色變得難看,閉嘴了。
薑遙學著韓妙雨趾高氣昂的模樣走出去,但一到學生會辦公大樓就垮了。
……
看到薑遙突然離開,衛澤斯若有所思,發了個信息出去。
很快,他也站起來,走到講台前,和蘇離離說:“我有事出去一下。”
蘇離離有點慌張:“你出去有什麼事?”
蘇離離是學生會會長親自指進學生會的人,大家心裡都清楚,所以第一次做值日生是讓她自己選教室的。而她,第一次戴上學生會的值日生袖標就選了薑遙所在的班級。雖然知道韓妙雨才是處處為難她的人,薑遙充其量隻是個爪牙,但她不敢正麵對上韓妙雨,不知道基於什麼心理,她選了薑遙所在的班級。
也許是某種形式的示威。
也許是僅僅是因為衛澤斯在這個班級,有衛澤斯在,她覺得自己更能把控這個班級的學生,就算薑遙把韓妙雨找過來她也不怕的,因為知道衛澤斯不會讓她為難。
結果第一次當自習值日生,衛澤斯竟然帶頭走人!
衛澤斯好像沒發現她的難處,隻道:“有點私事,要去處理一下。”
蘇離離心裡更慌了,似乎有什麼正在離她而去。
這段時間以來,薛不周到處找一個女生,衛澤斯也不常來找她了,這讓她有點慌。
一個貧民窟來的人,剛開始進貴族學院時什麼都不懂,所以她才敢仗義執言,但現在不一樣了,越是了解聖菲威頓,越是膽戰心驚,為自己的無知。幸運的是她的勇敢得到了回報,竟然意外的獲得了三個F4的欣賞,和他們成為了朋友。隻要有F4在背後,就算韓妙雨再為難,她都能忍受。
但最近一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她越來越有種把握不住的感覺,薛不周和衛澤斯都有點疏遠她了。
本來在學校的處境就不好,一個帖子引發了同學們的不滿,嫉妒和嘲諷從未停止過,如果失去了F4的保護,她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場。
她試圖像剛進學校那樣,用“追求平等的勇氣”和“堅韌不拔的品質”重獲來自衛澤斯的欣賞。
蘇離離鼓起勇氣,堅定攔在他麵前,用公事公辦的態度說:“如果沒有正當理由,不可以不上晚自習的。”
衛澤斯神情頓了一瞬,解釋道:“是學生會的事,會長找我。”
衛澤斯在騙她!她剛剛從會長那裡過來,會長現在大概在處理薑遙。他果然不在乎了,竟然在她第一次值日的時候帶頭不服管理。
蘇離離拆穿了他:“會長沒說過要找你,衛澤斯,你是在用F4的特權公然翹課嗎?值日表上你一周三天都不來,已經嚴重違反紀律了。”
衛澤斯深藍色的眼睛盯著蘇離離,覺得被冒犯到了。
特權存在,即合理——這是上層默認的規則,即使反對,也隻該存在於中層階級的口頭抱怨,輪不到一個來自貧民窟的特供生來主持公平與正義。
衛澤斯沉思了一下,是王國的秩序出了問題以至於貧民敢質疑規則,還是這個女生因他的容忍而得寸進尺?他很快得出了結論,唇邊緩緩露出笑意:
“如果你覺得不對等,就想想自己現在管理班級的值日權利是從哪裡得來的?”
如果沒有會長,蘇離離進不了學生會。
而她進了學生會,卻要限製F4的特權,會長知道嗎?
蘇離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著衛澤斯,剛開始是有些新奇,想看看她能堅持到什麼程度,現在——他不想再放任下去了,有些事應適可而止。
一句話,把蘇離離問得啞口無言。
“現在我可以走了嗎?”衛澤斯微笑著,隻是問,但並未等蘇離離回答,就走出了教室。
蘇離離咬著唇,快要哭出來了,卻隻能看著衛澤斯離開的背影。
……
學生會辦公大樓。
從外麵的玻璃幕牆到裡麵銀色的大廳,乾淨得一層不染。
聖菲威頓學院的學生會會長出了名的潔癖,以至於整棟學生會大樓都乾淨得一塵不染,連電梯的金屬麵都能照得人模樣清清楚楚,一粒灰塵都沒有。
薑遙站在乾淨到反光的電梯口,猶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走進去。
她一路低著腦袋走進電梯,按了一下樓層21,“21”按鈕上立刻顯現出一點指紋,電梯裡空無一人,但薑遙覺得學生會會長早已知曉一切,說不定就在監控裡看著她,看著她“玷汙”了這神聖的學生會大樓。
她從一旁準備好的紙巾裡抽了一張,對著“21”按鈕用力擦了擦,直到擦得一片雪亮,祈禱:希望學生會會長能看在她表現良好的份上,懲罰輕一點,不要發火。
學生會會長是沒發火,因為人家壓根不理會她!
一進門,薑遙:“會長,您好,我是薑遙。”
學生會會長——慕城低著頭,手中正握著一隻純黑的金頭鋼筆在紙上“沙沙”寫字,頭都沒抬一下,回了她一個鼻音:“嗯。”
接下來就是沉默。
十多分鐘的時間裡,慕城一直低著頭在桌麵上的文件上寫著什麼,全程筆尖都沒停頓一下。
沉默安靜的環境,讓人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