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雙喜鎮(十五)夢與真(1 / 2)

無限詭異遊戲 笑諷嘲 8114 字 2024-03-16

喜神廟中,右邊的耳室已經被腐爛的老頭和一地蛆蟲封死了,左邊是棺材,最裡麵是神像,玩家們能活動的空間隻有二十平米左右。

一男一女兩尊雕像“嘻嘻”地笑著,搖頭晃腦地分頭堵住廊道的兩頭,從兩個方向朝玩家包抄過來。

齊斯沒骨頭似的靠在棺材上,右手藏在背後摳動棺材角的釘子,原本就擰得不是很牢的釘子鬆動得更加厲害。

新娘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動作,掉轉角度向他衝來,幾秒間便越過燭台,舉起僵硬的雙臂抓向他。

陰森的寒意撲麵而來,腐爛的氣息在鼻尖縈繞,齊斯壓住嘔吐的衝動,側身躲過泛著青黑色的手爪,扣在棺材角的手依舊死死抓住釘子。

他終於找準了角度,轉動手腕,“哢噠”一聲,棺材釘脫出釘孔,釘尖和青銅棺蓋碰撞,發出一聲脆響。

似乎是解開了什麼封印,原本已經被體溫和後背滲出的薄汗捂熱了的棺身陡然迸射出冰一樣的冷氣,刺得人骨頭發痛。

齊斯的手依舊按在棺蓋的縫隙上,觸到了冰涼粘膩的液體。

他抽回手,垂眼看到掌心暗紅色的鮮血;再低頭看去,隻見絲縷的血絲從棺材的縫隙中緩慢溢出,恰似第一天在手機相冊中看到的照片。

“嗚嗚嗚……救救我……”

“求求你……放我出來……”

期期艾艾的哭聲從棺材中傳出,引動了共鳴和回音,一時間蚊蚋般的哭腔從四麵八方響起,此起彼伏。

“咚、咚、咚……”

棺材中響起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聲,從上到下都在劇烈地震動,好像裡麵有什麼東西即將衝破束縛爬出。

尚清北被這動靜嚇了一跳,拿著紙和筆的手一抖,硬生生把“齊”字寫成了個四不像的“齋”。

新郎已經到了眼前,詭異的笑臉越來越近,雙臂舞動著伸了過來。尚清北不得不停止書寫,抱著懷裡一堆東西閃身躲向左側的耳室,差點撞到正和齊斯對峙的新娘。

他低罵一聲,險險換了方向擦過去,退到一副棺材後,然後就聽到越來越響的撞棺材板的聲音。

尚清北:“……”

想到之前齊斯靠在棺材上鬼鬼祟祟的樣子,他咬牙切齒:“齊文,你到底乾了什麼?”

齊斯維持著冷靜,握緊釘子,翻身躍到旁邊一副棺材側旁。幸運的是,異狀並未在棺材之間傳播,除了之前那副棺材,其他棺材都安安靜靜地躺著,無比乖巧。

聽到尚清北憤怒的喊聲,他舉起手中的棺材釘衝尚清北晃了晃,小幅度地彎了下唇角。

尚清北餘光瞥見棺材角的釘孔,幾乎是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罵了一句臟話,想掐死齊斯的心都有了。

精神病吧?兩個鬼怪還不夠,還要放出來更多是嗎?

“咚咚咚”的響動不絕於耳,和著心跳的節奏有來有回。

新娘一擊不中,受慣性作用踉蹌了一下,摔倒在地。耽擱了幾秒後,它翻了個身將自己豎起,搖搖晃晃地穩住身形,再度抬手擊向齊斯。

齊斯將棺材釘舉到身前,迎上新娘的手爪。在釘尖和掌心觸碰到的那一刹那,新娘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嘯,絲縷黑煙從掌心逸散,就好像被火焰灼燒了似的。

【鎮魂棺:四角有鎮魂釘,可辟妖邪,鎮陰魂。】

詞條的描述曆曆在目,齊斯知道自己賭對了,鎮魂釘果然對詭異有克製作用。

如此看來,直接對他出手的應該不是那至高無上的規則,不然不會還給他反製的機會。

為了維持穩定和保障群體利益,越是既得利益者,便越要小心翼翼地維護既定規則,因為個體利益早已和群體利益緊密相連。

齊斯相信,隻要不是規則親自下場,自己就有生路;哪怕有某個存在滿懷惡意地要弄死他,也得受規則的約束。

被鎮魂釘所傷後,新娘愣愣地後退幾步,再看向齊斯的目光充滿忌憚。

它很快意識到自己拿眼前的青年沒辦法,當下向右轉了四十五度,鎖定了剛找到個不受乾擾的地方,拿出紙筆準備寫字的尚清北。

新郎剛才攻擊尚清北不中,這會兒也慢悠悠地跟在新娘身後,靠了過去。

尚清北不得不再次中斷書寫,矮身穿過棺材之間的夾縫,跑向另一個方向。

他已經注意到,兩隻鬼怪的速度都不快,隻要他頻繁變換位置,就不至於被攻擊到。

突如其來的死亡點必然有時限,隻需要撐到危機結束……

尚清北零零碎碎地想著,氣喘籲籲地繞過還在震動的棺材,一抬頭就看到齊斯坐在角落處的棺材上,氣定神閒地擺弄手中的釘子。

等等……釘子?鎮魂釘?尚清北腦海中靈光乍現,後知後覺地明白了齊斯拔棺材釘的緣由。

當下,他躲到齊斯身後,迅速從那副齊斯坐著的棺材上拔下一枚釘子,有樣學樣地握在手中,橫擋在身前。

下一秒,新丟了一枚釘子的棺材也響起了哭聲和撞擊聲。

狹小的空間中擠了兩個聲源,一時間熱鬨得有點過分。尚清北死死地盯著新郎和新娘的雕像,默數著秒數,見它們在一米開外止步,躑躅地兜著圈子,卻不上前,心知死亡點是過去了。

有鎮魂釘在手,兩隻鬼怪不敢靠近。雖有兩副棺材各少了一枚釘子,但裡麵的屍體除了聲音大點,也跑不出來。

局勢似乎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玩家和鬼怪誰也奈何不了誰,接下來需要克服的隻有虛無縹緲的恐懼。

尚清北長長吐出一口氣,忽然想起了什麼,望向神像的方向。

杜小宇早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嚇得雙腿發軟,這會兒已經翻著白眼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地躺在神像前。

而那紅衣的神像,不知何時從神龕上走了下來,站在離杜小宇一步的位置,維持著微微垂眸的姿勢,似悲憫,似戲謔。

剛死裡逃生,尚清北對杜小宇的死活並不關心。他死死盯著神像,神色逐漸變得凝重。

“咚咚”的撞擊聲不絕於耳,新郎和新娘的雕像在旁邊焦躁地徘徊,散發著可感的屍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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