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無望海(十九)Sacrifice-犧牲(2 / 2)

無限詭異遊戲 笑諷嘲 7478 字 2024-03-16

其他玩家倒是在糾結過後,不情不願地去吃剩下幾盤魚肉。可能是因為前幾頓沒好好吃餓著了,有幾人在夾了幾筷子魚肉後,不知不覺地又吃了不少下去,比起先前的食量格外多些。

魚腥氣依舊刺鼻,這種味道無論將鼻腔浸漬多久,也無法強迫人類適應。

齊斯徑自走出旅館,大口吸氣。

身後,常胥跟了出來,問:“你之前和我說的,‘每天就睡這麼點時間’,是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齊斯側身看他,目光真摯,“我是自由職業者,每天習慣睡到自然醒,不像你作息規律。”

常胥直覺齊斯有什麼關鍵信息瞞了他,腦海中閃過幾個場景片段,他沉聲問道:“時間有問題,是嗎?”

“你猜。”齊斯將食指放到唇間,眯起眼笑,目光卻越過他的肩膀,看向他背後某一處。

常胥若有所覺,立刻回頭,就見一頭綠發的安吉拉大喇喇地走過來。

這姑娘自來熟地笑道:“兩位帥哥,有興趣和我一起去祭壇看看嗎?”

“昔拉的人才死了一個,還剩兩個呢,你就不怕和陸黎一樣被敲悶棍?”齊斯語氣輕鬆,“還是說,你知道誰是昔拉的人?”

“你彆汙蔑我,我隻是覺得,他們不會敢在這時候下手,因為無法確定我們是否是引蛇出洞的誘餌。”安吉拉眯起了眼,神情毫無破綻,“更何況,今天不去,就沒有機會了,不是麼?你應該也不舍得放棄近在咫尺的世界觀吧?”

“為什麼找我們合作?”齊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已知玩家中還有兩個‘傀儡’,我們兩個都不是‘傀儡’的概率隻有十二分之七,剛剛過一半,你敢賭嗎?”

安吉拉促狹一笑:“我可以確定你們不是。我看過常胥的直播,昔拉的人一般不開直播的。”

那個像耍猴似的直播?齊斯瞥了身邊的常胥一眼,腦海中閃過的是自己在這副本中做出的種種行動。

直播畫麵囊括主播附近方圓五米的範圍,隻在玩家拉撒、裸奔和入睡時關閉。他的很多行為和言語必然已經被透露了出去,有心之人完全可以從中得出不少信息。

常胥不知是蠢還是自以為是,對自己的各項信息毫不避諱。平日裡齊斯覺得這樣的人利用起來方便,如今坑害到自己頭上,他隻覺得這種人的存在就是最大的敗筆、一切麻煩的根源、不可饒恕的錯誤……

什麼樂子啊,解剖材料啊,都得靠後;當務之急是儘快亡羊補牢,把這個麻煩解決掉……

齊斯不懷好意地盤算著,麵上卻笑著揶揄:“常哥,看樣子這姑娘是你的粉絲啊。”

常胥並不知道臨時隊友已經有了殺心,他打量安吉拉兩秒,隨後向齊斯投以征詢的目光。

他向來不會拒絕其他玩家的求助與合作請求,但眼下的情況與之前不同。

他不太懂人情世故,卻也知道,在有隊友的情況下,不打商量就做出決定是不禮貌的行為。

齊斯收斂思緒,再看向安吉拉時,目光中已是一片清澈明朗:“傀儡師的存在、日記提到的危險、時間和金錢的流失……危機因素越來越多,死亡的概率已經遠大於破解世界觀、走正常路徑通關的概率。你擔心會有玩家情急之下害人,為了觸發保底死亡人數機製殺害其他玩家。所以,你想先一步聚集較大的同盟團體,破解世界觀,是麼?”

安吉拉神色複雜地點了點頭。

齊斯反問:“那你有沒有想過,率先達成同盟會成為眾矢之的?”

見身邊兩人目露思索之色,他繼續講了下去:“玩家一共有十人,不是五人或者六人;而且這十人中還有兩個昔拉的人,一定會秉持零和思維率先排除最強者。三人同盟一旦達成,結局大概率是我們三個一起死。”

“畢竟,我們和陸黎他們不一樣。在外人眼中,我們是提前熟識的,甚至很有可能是通過某些道具,特意卡進同一個副本,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麼的。”

他停頓片刻,歎了口氣:“而且,我也不認為去祭壇探索是明智的選擇。日記裡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靠近祭壇是真的會死。”

安吉拉遺憾地笑笑,又寒暄了幾句廢話,便不再搭理齊斯,轉身折回旅館。

常胥一直不聲不響,卻是聽明白了齊斯的意思,當下問道:“為什麼達成兩人同盟不會被針對?按照槍手博弈理論,任何一個率先達成的同盟都可能被其他人群起而攻之。”

“誰說兩人同盟不會被針對了?”齊斯嗤笑一聲,眼中滿是自嘲,“據我所知,我已經被盯上了,能不能活過這個副本都是兩說。”

常胥聽出了言語中的慘然,神情一凜:“那你為什麼還要找我合住?”

“嗬,嗬嗬。”齊斯冷笑了標準的三聲,“我有彆的選擇嗎?一進副本,你就為了那點無關緊要的事跟在我身後,是個人隻要有點智商都知道我們認識。我們再不一起走,不是欲蓋彌彰是什麼?”

常胥沉默了,一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因為齊斯說的偏偏是事實。

他光顧求索真相,並且懷著監視和拉攏的心思,緊緊跟著齊斯,卻忽略了事件背後蘊藏的危險。

他毫無疑問在不經意間,側麵害了人家……

此刻,齊斯的態度讓他沒來由地心慌。

在他的記憶中,這個青年從來都是從容不迫、笑臉相迎的,這次如此失態,隻可能是事態超出了掌控,甚至到了致命的程度……

在常胥開口之前,齊斯深吸一口氣又吐出,疲憊地後退一步:“和你說這些已經沒用了,事情還沒到無法解決的地步。我們從現在開始分開,你再去鐘樓一趟,不管用什麼方法,把頂樓那具骷髏帶下來,放到旅館、鐘樓和祭壇三點的中央。”

“接下來你可能會遇到很多無法理解的事,我也不奢求你能毫無保留地信任我。如果我真死在這兒,就算我識人不清,自認倒黴吧。”

他笑了笑,蒼白的臉色看上去荏弱無力,帶著明顯的強裝出來的鎮定:“言儘於此,常哥,就此彆過。”

常胥有些遲疑,但在看到齊斯催促的眼神後,他直覺對方交給自己的任務極其重要,可能是最後的破局方法,不容有失。

他歪著頭思考片刻,自以為明白了一切,當即轉身向鐘樓的方向趕去。

在常胥的身影隱沒在椰林間後,齊斯抬手摸了摸麵皮,收了臉上的惶然和無助。

他折回旅館,走到正要出門的安吉拉身邊,微笑著問:“一起去祭壇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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