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豔在2號房間門外站了足足半小時,依舊沒有等到林辰的回應。
就好像,房間裡本就空無一人。
但她明明清楚地記得,林辰進了房間後就一直沒出來過。
鄒豔做心理醫生這些年來,積攢了豐富的經驗,稍加接觸就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她知道林辰是個沒什麼主意和心計的,還很容易心軟做好人,一般來說是萬不會見死不救的。
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鄒豔目光微凝,隱隱嗅到一絲名為“變數”的意味。
她有些不安,但在看到自己纏滿藤蔓的右手後,她的心緒很快安定下來。
沒事的,她已經掌握了這個副本最大的秘密,哪怕殺不了林辰,殺彆人也是一樣的……
可惜了,齊斯明顯屬於最適合詭異遊戲的那一類人,既然不願意接受她的橄欖枝,那便隻有去死了。
鄒豔有了決斷,轉身向樓梯口走去。
房間內,林辰的手心已經沾滿粘膩的汗水,幾乎握不住濕滑的鑰匙。他聽著門外漸漸遠去的腳步聲,鬆了口氣。
鄒豔果然有問題,還好他沒開門……
這就是詭異遊戲麼?必須時時保持警惕,哪怕同為人類,也不能互相信任……
林辰感覺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過往二十年塑造的認知壁障裂痕陡生。
他深深地吸氣又吐出,正要退回床邊,敲門聲卻又一次在門上響起。
門外傳來安娜小姐的聲音:“有人在嗎?開開門好不好?”
林辰汗毛倒豎,內心再也壓不住吐槽的衝動:‘為什麼你們一個個的都拿我開刀啊?難道我看起來就那麼好騙嗎?至少換個好點的套路啊喂!’
……
三樓,齊斯在樓梯口頓住腳步,站在欄杆後向下張望。
黑綠色的藤蔓沿著兩側的扶手向下蔓延,將投向下方的視線分割得歪歪斜斜,透過枝葉間的罅隙看不清前方的道路,隻能借著陰翳間的幻影憑空揣度。
齊斯“嘖嘖”了兩聲,輕聲說:“這地形不設伏當真可惜,你說會不會有人在下麵堵我們呢?”
常胥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兩人已經在三樓耗了一個小時了,樓下不知會發生什麼樣的變數。
【赫爾墨斯之眼】的出現側麵表明,鄒豔和葉子中至少有一人是資深玩家,且對他們的信息了如指掌。
一個小時,已經足夠做很多手腳了。
“借我塊刀片。”常胥看向齊斯,語氣理所當然,“我練過,武器給我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齊斯裝作沒聽見,從手環中抽出刀片夾在指間,後退半步,示意常胥打頭陣。
順便送了一記赤裸裸的道德綁架:“常哥,能者多勞,我也一向很敬佩警察這個職業——接下來這段路就靠你了。”
常胥掃了他兩眼,不再多說什麼,抬手撩開樓梯兩側的藤蔓,走在前方。
齊斯落後半步跟上,剛好是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距離。
經過先前一係列事,兩人之間的信任可以說是岌岌可危了。
本來在詭異遊戲的養蠱式機製下,玩家之間就沒有多少信任可言,齊斯和常胥能夠達成短暫的合作,不過是各取所需。
常胥因為沈明的死,遭遇信任危機,難以尋找同伴,天然缺失能夠破解副本世界觀的信息,需要進行更深的探索。
齊斯對詭異遊戲了解不深,武力值更是堪憂,十分需要一個能打的同伴在探索中當墊背。
在對三樓的探索中,兩人會是最合適的搭檔。
而現在,探索結束了,合作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再加上齊斯直接坦言,自己在多個關鍵信息點上有所隱瞞……
常胥雖然在為人處世上有些遲鈍,但並不愚蠢。他漸漸回過味來,最開始他成為眾矢之的,好像也有齊斯用言語引導其他玩家思維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