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不見,太後對她的態度又恢複了從前的熱情,仿佛先前對她的冷落壓根不曾發生。
謝南嘉無所謂,對太後一如既往的尊敬,把自己帶回來的禮物挑著好的送了幾樣給她。
淑妃那裡自然也是要送的,謝南嘉安頓好之後,親自去景和宮看望她和小皇子。
小皇子如今已經長開了,剛出生時渾身通紅還長毛,現在完全變成了白白胖胖粉雕玉琢的年畫娃娃,誰見了都忍不住想抱著親一口。
淑妃感激謝南嘉對她們母子的大恩,逗著孩子讓他叫嫂嫂。
謝南嘉不禁失笑:“我們小皇子才多大,這不是難為人嘛!”
淑妃認真道:“我就是要從小教他感恩,讓他知道他來到個世界上有多麼不容易,長大了要對哥哥嫂嫂好,不能忘恩負義。”
長大的事誰能說得準呢,謝南嘉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她不想當誰的恩人,也不需要一個孩子對自己感恩戴德,她隻要做到問心無愧就夠了。
……
半個月後,北地傳來山陽關大捷的消息。
太子殿下和武安大將軍率軍攻下了山陽關,宋景行當著孟皇後的麵,自刎於山陽關城樓,孟皇後萬念俱灰,隨即也奪刀自儘,追隨兒子去了。
臨死前,她向趙靖玉提出兩個要求,一是善待文安公主,二是不要帶她和宋景行的屍骨回京城。
哪怕是作為鬼魂,她也永生永世都不想再回到那個承載著她所有輝煌和屈辱的地方。
趙靖玉答應了她的請求,讓胡千山在山陽關尋了一處風水寶地,將她和宋景行葬在那裡。
戰事結束後,趙靖玉命詹飛羽和雲舒帶領紅衣軍做善後工作,自己則和武安大將軍一起率大軍班師回朝,至於後麵的事,要等回去後請皇上一一安排。
一個月後,大隊人馬風塵仆仆回到了京城。
京城萬人空巷,百姓們自發出城十裡迎接太子還朝,宋萬基親率文武百官在城樓相迎,備下美酒為將士們接風。
城門內外鼓樂齊鳴,歡聲雷動,人們高呼皇上萬歲,太子殿下千歲的口號,一路簇擁著隊伍緩緩進入皇城。
趙靖玉一身大紅戰袍端坐馬上,視線由近及遠,由遠及近,四處搜尋謝南嘉的身影,然而遺憾的是,直到進了皇城,他也沒能盼到謝南嘉出現。
“你表妹怎麼回事,彆人都來接我,唯獨她不來。”趙靖玉忍不住對策馬走到自己身旁的謝南風抱怨。
謝南風白了他一眼:“這麼冷的天,為什麼非要她出來接你,你會不會心疼人?”
“……”趙靖玉噎住,半天才鬱悶道,“行,你小子有種,如今全大周也就你敢跟我翻白眼,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哼!”謝南風不屑冷哼。
再往前走,就到了皇宮的中門正陽門,宋萬基特許眾將士隨同太子殿下一起從正陽門進入皇宮,去泰和殿宴飲慶功。
眾人來到正陽門前,意外地發現門前站著一個嬌俏身影,大紅的披風被風鼓起,如火焰獵獵招展,耀眼奪目,初冬的陽光溫柔地籠罩著她,給她明豔白皙的俏臉鍍上一層柔和的金光,她的笑容在看到趙靖玉的那一刻如春花綻放,美得令人窒息。
“袖兒恭迎太子殿下和眾將士奏凱歸來!”她含笑迎上前,盈盈福身。
趙靖玉頓住腳步,呆滯片刻後,咧嘴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齜著兩排大白牙欣喜喚道:“媳婦兒,原來你在這兒等我呀!”
這聲“媳婦兒”完全是他在興奮之下脫口而出,喊出來之後才意識到場合不對,想收回已經晚了,身後的將士們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唯獨謝戰霆父子沒有笑。
當著父親和弟弟,還有那麼多將士,謝南嘉瞬間羞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笑什麼笑,本來就是我媳婦兒。”趙靖玉回頭嗬斥那些個傻-醋溜文學首發笑的家夥,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怎麼樣,我媳婦兒來接我了,你們羨慕不羨慕,眼紅不眼紅?”
“羨慕,眼紅,太子殿下好福氣!”將士們紛紛起哄。
“哼!”趙靖玉傲嬌地昂起頭,挽著謝南嘉的手大搖大擺往宮裡走去。
“……”謝南嘉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精心準備的歡迎儀式會變成這樣,一麵走,一麵在心裡呐喊:怎麼辦,怎麼辦,這事若是傳出去,可真是丟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