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淵走後,二王子慕柯回來了,捂著胳膊氣喘籲籲地向玉澤王複命,說自己一路追著刺客出了王宮,眼看就要追上了,被刺客的箭射中,沒能將人抓住。
“都怪兒子無能,讓刺客逃脫了,請父王責罰。”慕柯跪在地上請罪。
玉澤王很喜歡二兒子的乖巧懂事,親自扶他起來,見他胳膊上纏的布條已經被血浸透,便讓他回去找太醫包紮,再好好睡一覺。
慕柯卻說,宮裡進了刺客,他放心不下,等包紮了傷口,還要接著去搜查刺客。
玉澤王越發對他另眼相看,溫聲道:“你受了傷,就不要再去冒險,你若實在放心不下,就帶著衛隊在宮裡巡邏吧,另外再往祥福宮多派些人手,宋公子暫時住在那裡,要好好保護他的安全。”
“是,父王放心,兒子會保護好宋公子的。”慕柯討得父王的歡心,便高高興興走了。
他的胳膊根本沒受傷,是他割傷了馬腿,從馬腿上取的血。
慕淵帶人去搜查刺客,心裡卻總是七上八下的,他已經答應父王不再想那個女人,奈何心思不由自己控製,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女人被宋景行帶去了哪裡,萬一宋景行對她圖謀不軌怎麼辦。
他想起她向他投來的求救的眼神,仿佛獵人箭頭下受驚的麋鹿,裡麵裝滿了惶恐。
他將她從京城帶出來,一路上對她繩捆索綁,都沒見她流露出那樣的眼神,反倒對他冷嘲熱諷,還時不時把他氣得火冒三丈,他想,她一定是害怕極了,才會向他示弱,向他求救。
這是不是說明,相比宋景行,他在她心裡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她向他求救,說明她信任他。
他又想起她和他手挽手跳舞唱歌,笑得像朵盛開的芍藥花,如果不是對他有好感,怎麼可能和他玩得這麼開心?
而現在,她被宋景行帶走了,他不敢想,這漫長的一夜,她將如何度過?
不行,我要去找她!
他調轉馬頭,對單虎說道:“你帶人去搜查,我還有彆的事要做。”
“什麼事?”單虎問。
慕淵沒有回答,打馬離去。
而此時的謝南嘉,正在一張大床上悠悠醒來。
她沒有立刻睜開眼睛,而是留心細聽了一下周圍的動靜,直到確實周圍沒人,才慢慢睜開眼。
首先看到的,是屋頂上垂下來的色澤豔麗的紗幔,她轉過頭,透過紗幔打量整間屋子,通過屋裡豪華的裝飾,她猜想,這裡應該是玉澤王為宋景行精心準備的宮殿。
宋景行個不要臉的,當真把她帶到了他的住處,莫非真要和她同睡一張床?
這可不行,她才不要和那個厲鬼一樣的家夥睡在一起,她必須得想辦法逃出去。
不過,宋景行不是說要和她寸步不離嗎,這會兒怎麼不在?
她輕輕坐起身,剛要下床,門開了,宋景行身穿白色中衣,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黑發走了進來,無聲無息的,像剛從水塘裡爬出來的水鬼。
謝南嘉心裡一驚,動作頓住。
宋景行撇了她一眼,淡淡道:“醒了?”
謝南嘉看著他,沒有說話,暗自思索著逃脫的辦法。
“在想怎麼逃跑,是嗎?”宋景行嗤聲道,“你那顆聰明的腦瓜,當真是一刻都不肯閒著。”
謝南嘉還是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他現在是個心身都受過打擊的人,情緒容易失控,她擔心自己哪句說得不對,激起了他的怒火,雖然她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但對方畢竟是男人,她不敢保證能打過他。
可是她忘了,不說話有時候也是一種蔑視,宋景行在她的沉默中緊緊皺起眉頭,眼神也漸漸變得狂躁,衝過來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切齒道:“你討厭我,覺得我不配和你說話,是嗎?”
謝南嘉猝不及防,忙向他解釋道:“我沒有,我隻是不知道該和你說什麼,我知道你恨我,我怕你會傷害我。”
宋景行的手收緊,目光灼灼看著她:“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並不討厭我?”
謝南嘉呼吸困難,竭力搖了搖頭:“我沒有討厭你。”
“你以為我會信你嗎,你這個陰險狡詐的女人!”宋景行越發收緊了手,麵目都因為用力而變得扭曲。
謝南嘉使勁掰他的手,嘶啞著聲音道:“你想多了,我真的不討厭你,你不是說你能活多久取決與我嗎,你殺了我,等於殺了你自己……”
宋景行的手頓住,片刻後,稍稍鬆開了一些。
謝南嘉趁機大口呼吸。
一口氣還沒吸完,宋景行突然又收緊了手:“既然你不討厭我,那就證明給我看。”
“怎,怎麼證明……”謝南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宋景行就對她冷冷吩咐道:“脫衣服!”
謝南嘉的身子僵住。
宋景行仿佛片刻都不能等,一把將她推倒在床.上,欺身壓過去。
他頭梢的水滴在謝南嘉臉上,謝南嘉激靈打了個寒戰,知道自己再不動手就要壞事,便伸手摸向床頭的燭台。
刺啦一聲,她的衣領被宋景行撕開,與此同時,她也抓住了燭台。
正當她咬牙把燭台砸向宋景行後腦勺時,床前突然出現了另一個人,那人搶先她一步,舉起一根木棒,狠狠砸在宋景行後腦勺,宋景行悶哼一聲,昏倒在謝南嘉身上。
“快跟我走!”那人幫忙將宋景行從謝南嘉身上推下來,拉起她就往外跑。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有人在外麵問道:“宋公子,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