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的方丈得知南召王府的小王子在此,打發小沙彌送來了乾淨的僧袍讓他們先換上,並捎話說讓他們不要擔心,如果雨一直不停,寺裡有上等的寮房供他們住宿。
宋淮表示感謝,先讓謝南嘉去裡麵換衣服,隨後自己和侍衛也去換了衣服,一群人穿著同色同款的僧袍坐在殿裡等雨停。
謝南嘉把頭發散下來,用多出來的僧袍擦拭。
宋淮有侍衛幫忙擦,見狀對謝南嘉道:“早知道就把珠兒帶來了。”
謝南嘉無所謂地笑笑:“你忘了,我以前也是做丫鬟的,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宋淮感慨道:“你的經曆在我看來簡直就像傳奇話本,我總覺得你身上有種神奇的色彩。”
“哈哈……”謝南嘉忍不住笑出聲來,“什麼傳奇,說白了就是我受了很多罪,卻還幸運地活著。”
“是啊!”宋淮點點頭,深以為然,“一個人曆儘磨難還能好好活著,真的很幸運。”
下雨天特彆適合閒聊,兩人頗有些“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難得有如此暢所欲言的機會,便興致勃勃地聊了起來。
實在寺裡沒有酒,不然兩人大概要來個酒逢知己千杯少。
雨一直沒有要停的意思,中途小沙彌來送了齋飯茶點,眾人用過飯,見雨還是不停,便聽從方丈的安排,去寮房休息了。
方丈說,這麼大的雨,即便是停了,下山的路也會很難走,不如索性住一晚,明天天晴了再回。
謝南嘉和宋淮都是單獨的房間,八名侍衛住在兩個房間,兩人一組輪換班為謝南嘉和宋淮站崗。
天黑得很快,寺裡除了經書彆無消遣,大家便早早睡下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宋淮在迷迷糊糊中被一陣喧鬨聲驚醒,起身細聽,外麵似乎有人在打鬥,還夾雜著兵器相撞的聲響。
宋淮激靈一下從床上跳下來,摸黑穿上鞋就往外跑。
謝南嘉就住在隔壁,他擔心她會有危險。
因為不熟悉房間的擺設,他在謊亂中撞倒了椅子,差點一跟頭栽到地上。
等他穩住身子,正要出門,門突然開了,一個黑影閃進來,隨即又把門關了。
宋淮暗吃一驚,忙屏住呼吸,隨手將椅子抄了起來,想趁那人剛進來還沒適應黑暗之際,用椅子把他砸倒。
不料他剛把椅子掄起來,那人突然開口道:“彆動,是我!”
“袖兒?”宋淮猛地停住手,自己嚇出一身冷汗。
她再晚一點點,他的椅子就掄出去了,萬一砸到她可怎麼辦。
“袖兒,你怎麼進來的,外麵是怎麼回事?”他放下椅子,迎上去問道。
“外麵來了一群刺客,不過你不用擔心,已經快死完了。”謝南嘉的聲音在黑暗裡顯得異常平靜,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
“……”宋淮大為不解,“什麼刺客這麼好對付,我們一共就八個人。”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謝南嘉點亮了火折子,一張笑臉映在微弱的光亮裡。
她果然是在笑!
並且還笑得胸有成竹。
宋淮揉揉眼,驚訝地看著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啊?”
“嗯……算是吧!”謝南嘉找到燭台,將蠟燭點亮,笑著解釋道,“我是覺著你總遭人暗算也不是個事,所以就想幫你把隱在暗處的人揪出來,來個斬草除根,事先沒經過你同意還拿你當誘餌,不好意思啊!”
她沒告訴宋淮,今天這場雨其實不是被她說中的,而是趙靖玉算出來的。
趙靖玉跟著胡千山天文地理五行八卦亂學一通,謝南嘉本來也沒對他抱多大希望,想不到他居然還真有兩把刷子。
是的,今天的驚雲寺之行,就是她和趙靖玉事先算計好的,即便天不下雨,她也會找彆的借口把宋淮留在山上。
她之所以沒帶珠兒來,就是為了讓珠兒留在府裡,好把她和宋淮的行蹤泄露出去。
那不知名的對手隱藏太深,又太過謹慎,在王府守株待兔還不知道要守到猴年馬月。
當然,她並不能保證對手一定會來,這次不來也沒關係,她還有彆的招等著他。
“……”宋淮怔忡半晌,慢慢紅了眼眶,“你怎麼不早說,我也好多帶些侍衛來。”
“不用,我帶了。”謝南嘉道。
“你帶了?你哪來的侍衛?”宋淮疑惑道。
說話間,外麵的打鬥聲漸漸平息,他的房門再次被人打開,謝南風攜著一身的雨霧走了進來。
“南風公子?”宋淮驚呼,“你怎麼來了?”
“他就是我的侍衛呀!”謝南嘉笑盈盈說道。
“刺客一共十二人,死八人,活捉四人。”謝南風抹著臉上的水向謝南嘉彙報。
“十二人,這麼多?”宋淮喃喃道,“看來他們這回是鐵了心要我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