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照實說,阿蘭可曾冤枉你?”南召王問道。
“我……”陸盈盈遲疑地看向姑母,指望著姑母能給她一點提示。
“你不用看彆人,在場的誰也幫不了你,能幫你的隻有你自己。”趙靖玉冷冷道。
陸盈盈的淚瞬間就下來了。
她不過就是一時心動喜歡上了這個男人,她也沒想怎麼著呀,事情怎麼就發展到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呢?
事到如今,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就如趙靖玉所說,彆人誰也幫不了她,或許主動坦白還能爭取到他們的原諒,不至於把她趕儘殺絕。
“是,我承認,我是想把你從袖兒手裡搶過來,我也確實聽了大表姐的慫恿,想要對袖兒下藥,可我發誓,我準備給她下的藥隻是會讓她變醜的藥,根本不是那種催.情藥,你不信的話,可以問大表姐,藥是大表姐給我的,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拿錯了……”
“陸盈盈你個賤人,你胡說八道!”宋美薇沒想到她這麼輕易就把自己供了出來,心頭火起,衝過去給了她一巴掌,“我從來沒給過你藥,你這是血口噴人!”
陸盈盈臉上浮現五個紅指印,看著瘋狗一樣的大表姐,索性豁出去了:“我沒有胡說,藥本來就是你給的,你自己說的,你那裡什麼藥都有,就在你首飾盒的暗格裡,我要是撒謊,就叫我不得好死!”
“……”宋美薇臉色突變,身子搖搖欲墜。
堂中眾人的表情精彩紛呈。
吳夫人憂心忡忡地緊盯著自己的女兒,一個勁地在心裡祈禱,千萬彆牽扯到她女兒。
結果怕什麼來什麼,宋美薇突然衝過來拽住了宋美櫻:“陸盈盈覬覦趙二公子的事二妹妹也是知道的,她說要三天之內拿下趙二公子時,二妹妹也在場的,二妹妹可以為我做證,我什麼也沒說,更沒有給她出主意,一切都是她自己設計的,二妹妹,你告訴大家,是不是這樣的?”
吳夫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睜睜看著女兒被宋美薇拉到了南召王麵前。
宋美薇也嚇得不輕,早上的事她沒參與,按理說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可宋美薇是嫡長姐,是王妃唯一的女兒,就算出了這事,有王妃在,她也不會有事的,如果自己不幫著她說話,以後在這府裡自己和母親都會無法生存。
可話又說回來,瞧趙二公子這架勢,是鐵了心的要替袖兒討回公道,萬一自己幫著宋美薇說謊,最後被揭穿,同樣沒有好果子吃。
“我……”她為難地看著父王,急得眼淚都下來了。
“二公主的證詞根本不重要。”趙靖玉說道,“既然陸小姐已經指出物證,隻要將大公主的首飾盒拿來當眾查驗,一切就都清楚了。”
對對對,我家美櫻根本不重要……吳夫人攥著手指在心裡狂喊,恨不得當場給趙靖玉磕三個響頭。
宋美櫻感激地看了趙靖玉一眼,眼淚嘩嘩往下淌。
南召王夫婦基本已經可以斷定就是宋美薇在背後搗鬼,有心想袒護女兒,奈何趙靖玉像個冷麵閻羅似的坐在主位,那不怒自威的神情,當真和皇上有幾分相似。
無奈之下,南召王隻好命人去取了宋美薇的首飾盒來,果然在暗格裡發現了好幾種藥丸藥粉。
宋美薇拒不肯說明這些藥的功效,大家便心照不宣地默認那些不是什麼好東西。
南召王妃在看到那些藥之後,感到天都塌了,活了大半輩子,今日可算是她最丟臉的時刻,她打心底裡接受不了。
真相大白,宋美薇被關進祠堂罰跪一個月,陸盈盈則要被遣送回自己家受罰。
她父親是個特彆古板嚴苛的人,等待她的將會是比宋美薇殘酷十倍的懲罰。
但有一點她還是特彆慶幸的,因為她沒有在趙靖玉麵前耍花樣,趙靖玉特意和南召王交待,不許任何人對外透露她犯的錯誤,如果外麵有對她不利的傳言,府裡的人都要受到懲罰。
陸盈盈很感動,雖然她的暗戀以這種屈辱的形式告終,起碼她看上的是一個品德高尚的人,不枉她愛了這一場。
因此,在臨走之前,她厚著臉皮去見了趙靖玉和謝南嘉一麵,為自己的無知和卑劣向兩人誠心誠意地道歉。
謝南嘉的精神已經恢複正常,就是肩頭的傷還疼得厲害,麵對這個哭哭啼啼追悔莫及的姑娘,她也沒有多餘的話要說,隻是淡淡道:“你做出這樣的事,不但害了我,也害了宋淮,宋淮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內臟也受了損耗,所以我們沒這麼容易原諒你,幸好你要走了,大家以後不必日日相見,就各自為安吧!”
陸盈盈越發慚愧,哭著說道:“我真沒想到大表姐給我的是那種藥,我也沒想到你會把杏仁豆花拿給三殿下吃,但不管怎麼說都是我的錯,是我一時鬼迷心竅,害了你和三殿下,我罪有應得。”
杏仁豆花?謝南嘉心頭一跳,下意識看了趙靖玉一眼。
趙靖玉也同時看向她。
她和宋淮是喝酸筍雞湯中的毒,怎麼陸盈盈卻說是杏仁豆花?
難道下毒的另有其人?
送走陸盈盈,謝南嘉叫來了宋淮臨時派給她使喚的小丫頭珠兒,問她有沒有見過一盤杏仁豆花。
珠兒說杏仁豆花是她從大廚房拿來的,原打算給謝南嘉吃,謝南嘉去了宋淮那裡,她就隨手放在小廚房裡,想著謝南嘉回來後再吃,後來出了那事,亂糟糟的,她就把豆花忘了,今天早上發現豆花酸了,她就倒掉了。
謝南嘉隱約感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複雜,打發走了珠兒,和趙靖玉關上門把事情從頭到尾仔細分析。
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吳夫人帶著宋美櫻來了。
吳夫人一進門就跪在地上給趙靖玉磕頭,感謝趙靖玉在議事堂替宋美櫻開脫。
趙靖玉製止了她,說自己當時並不是為了幫宋美櫻,所以也當不起她的大禮。
吳夫人說即便如此那也是她們母女的大恩人,非要讓宋美櫻也給趙靖玉磕頭。
“夫人真的沒必要如此,二公主貴為公主,她的大禮我更當不起。”趙靖玉道。
吳夫人哀怨歎氣:“什麼公主不公主的,說白了就是主子跟前的奴才,我家美櫻本性並不壞,奈何身不由己,冒犯之處,還請二公子和袖兒姑娘多多包涵。”
謝南嘉不耐煩聽這些唯唯諾諾的道歉,沉吟一刻問道:“夫人對那個叫阿蘭的婢女了解嗎,她是一直都跟著大公主的嗎?”
“阿蘭呀?”吳夫人想了想道,“她剛入府的時候是分到寧夫人房裡的,但大公主見她聰明伶俐,就硬是把她要走了,你說這算不算是自己搬磚砸了自己的腳?”